或者换句话说,他不愿意雪娩是柔顺可欺的形象。
他们走向饭馆,路易吉侧着身子,几乎用上半身挡住雪娩。
他看起来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会跟人调|情,然而视线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确保不会有人突然冲出来对雪娩开|枪。
门口的打手查看过他们是否携带武器以后便放走了他们,作为交换,一早守在这里的银翼的打手们也检查过了腓特烈家族的人。
他们告诉雪娩,腓特烈家族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如今的家族领袖哈吉特。
“和他同行的还有维尼亚家族的领袖帕鲁,两个人是结伴来的。”
这和一开始说好的不同。
拉斐尔查打手来源时一路查到了腓特烈家族名下的妓|院,那几名袭击了银翼赌场的家伙们四散逃开以后,被银翼的探子们记住了长相。
几日以后,有人看见他们中的一个出现在腓特烈家族的妓|院,在拉斐尔的安排下,银翼很快发现了腓特烈家族的秘密。
——腓特烈家族确实很快便拉拢到了一些政客,他们在腓特烈家族旗下的写字楼或者饭馆里与腓特烈家族成员见面,之后他们的政敌便以各种原因出了意外。
只在十天以前,一名污点证人死在了自家阁楼,背后中了三枪,被警局认定为自杀。
当拉斐尔查到这一步的时候,腓特烈家族很快反应了过来,表示想要跟银翼谈谈。
现在正到了约定的时候。
雪娩看到了哈吉特和帕鲁,这两个人各自坐在桌子的一边见到雪娩出现,他们终于停下百无聊赖的姿态,略微坐直了身子。
“雪娩,”哈吉特看着他,“我们可等你很久了。”
坐在一旁的帕鲁也看向雪娩。来自两大家族首领的注视令人直不起腰,但雪娩示意路易吉为他拉开凳子坐下,然后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把它们扔在路易吉的膝盖上,解开袖口,将衣服挽到手肘。
他看起来很放松,像是打算开始一次朋友间的聊天,他甚至打了手势示意路易吉也坐下来听。
“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雪娩说,“我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
周围热闹非凡,来五月花吃饭的人不在少数,因为腓特烈家族已经提前赶走了可能存在的偷拍记者,因此今天的见面绝不可能见报。
他们选在这种地方谈事情是没有隐私的,因此哈吉特点了点手里的雪茄,对雪娩说,“换到包厢吧,这里能谈什么生意?”
他是个眼角带着轻微细微的中年人,面对雪娩这样年轻……甚至漂亮的对手,以他的经验,他还没有给出轻蔑——如果不是看到了路易吉的话。
他现在相信外界的传闻了,银翼家族的继承人没有被定下,更不必说什么权力交接的仪式,你看,维克托的养子竟然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是谁下的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教父的养子缠着渗血的绷带来见他们。
他相信这个轻浮可笑的东方人没有生意眼光,正如此人身为银翼的话事人却在电影海报上露面一样。
如果不是今天要谈的生意不适合被监听,那么雪娩这样的家伙只要和犯罪有一丁点儿联系就会被逮捕关押禁闭。
雪娩这样的家伙能在监狱里活几天?
他心底忍不住笑了一下,为自己即将拥有的金钱帝国。
他站起身,然后听见雪娩说,“包厢吗?就选在我们常用的那间吧。”
哈吉特的手指被烫得蜷缩了一下,雪茄已经快要燃到尽头,忽明忽暗的火星提醒他要注意烧伤。
他抖了抖雪茄,“我们都知道,这种地方意味着什么,您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
帕鲁适时地插进话来。
“我想,”他说,“这种地方确实不适合谈生意,我们不如随机换一个包厢,就由雪你来选择。”
他有些过于富态,在腓特烈家族的妓|院流连时曾被拍摄到过照片,照片上他沉甸甸的啤酒肚从后压在妓|女纤细雪白的腰身上,被口无遮拦的报社记者评价为“妓|女应该收他双倍工钱,为他服务简直要患上工伤”。
他太胖了,所以容易出汗,拿着手巾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嘴上还在劝告雪娩,“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我们来了,你也来了,本该在这里的是传达我们意思的人,我们已经给出了足够的诚意,您不该让我们去您常用的包厢。”
——谁知道那里面有没有什么武器?
“就像您担心的那样,我们也担心着一样的事。”
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忠厚。
但他才四十岁,却已经患过两次梅毒,两次都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妓|女们却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腓特烈家族和维尼亚家族能够走到一起,足见两个人是蛇鼠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