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剡低着头,手上的动作停了,但忽然他咧嘴一笑,伸舌舔了一下嘴角,舌尖触碰到被扇肿的脸颊。
“手劲真大,”严剡将另一边脸扭过来,哑声说,“好人做到底,不如给这边也抽一巴掌?”
雪娩果然朝着他伸手,这一瞬间说不上是期待还是失望,但一切出乎意料。
雪娩用手掌贴着他另外半边脸,将他的头抬起来,垂眼看他。
“你看到了什么?”
雪娩低声询问,凑得很近,“我和哪个囚犯有什么亲密举动让你误会了吗?”
学长不该这样说话的。
严剡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以为自己还在学生时代,和同学偷偷翻入高年级的训练场,违规操作战斗机甲,练的汗流浃背地返回时遇到衣冠楚楚的首席。
雪娩用指尖抬起他的下颌,清冷的眼眸里映出他带伤的脸,“x系列的机甲不是你这样的初学者可以贸然尝试的,你应该去医务室。”
同伴们忐忑无比,担忧被处罚,然而只有他不关注那些。
他说,“学长,我驾驶成功了。”
雪娩的指腹沿着伤口边缘描摹而过,他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吗?很优秀呢,你想要上前线吗?”
“嗯。”
雪娩笑了一下,笑意未达眼底,但对于一个低年级学生来说,这已经足够算是一种激励。
“行宫会褒奖勇士的,但现在,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严剡看见雪娩对身后跟着的人说,“送他们去治疗室,再给他们买点水和零食补充一下体力。”
然后,雪娩又看向他们,“我还有事,下次可别再违反规定了,嗯?”
一群人欢呼雀跃,连忙应是。
严剡听着那声嗯,连忙点头。
“我不会再犯的!”
雪娩已经走出一段路,闻言也没有停下,只是微微颔首,继续往前。
朋友伸手勾住他的肩膀,“好帅啊,不愧是首席。”
“嗯。”
“你小子运气真好,早知道我走前面了。”
严剡看着雪娩的背影,感觉到被雪娩触摸过的地方已经没有疼痛感。
只余下一种柔软舒适的余温残留。
他说。
“那当然。”
雪娩的眼睛仍然倒映出他的样子。
严剡的瞳仁涣散了一瞬,这一刻他看清自己的脸,不再那么无知而年少,他的骨骼已经成熟,他手里握着的是雪娩的镣铐。
他仍然抬头仰望着雪娩。
“嗯。”
严剡说出与过去一样的字眼,甚至连语调都相同。
雪娩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说着,雪娩又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他的胯下。
“让它保持安静,我不喜欢。”
“这里毕竟是审讯室,对吗?”
……
雪娩仔细地听着,他甚至略微侧首,认真地思考着。
他的拇指本来压在严剡的下巴上,如今却已经压在了严剡的下唇上,指腹被严剡无法控制的低沉吐息弄湿,严剡不再是坐在审讯桌上的姿势,他跪在雪娩脚边,被雪娩的鞋底踩着。
雪娩垂眸,思考着,问他,“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