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我单方面与她置气。
她劝我性子莫要太过张扬,将来出嫁了也需懂得忍让周全。
我却斥她身份不如我,我是亲王府的郡主,何须忍气吞声?”
“当天晚上,她就流产了,大出血,没能救回来。”
郡主的语气艰涩,“很多血……是个成了形的男胎。
大哥他用那种恨极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自此,再未与我说过一句话。
直到如今,父王母妃早已故去,他依旧没有原谅我。”
“御医诊断,大嫂是误食了寒凉之物引的流产。
父王大怒,打杀了一批伺候不周的奴才。
后来听说查出了些尾,却并未公开。
其实我知道是谁。”
郡主忽然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林望舒:
“望舒,要不你猜猜,是谁?”
望舒心头一跳。
这等阴私,又是涉及王府秘辛,她如何敢妄言?
何况那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能让王府选择压下不公开的,必是牵扯到自家体面,或是难以处置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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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眼睑,声音愈恭谨:“望舒愚钝,见识浅薄,岂敢妄测堂祖母家中旧事。”
郡主盯着她看了片刻,忽地嗤笑一声,那神情像极了看穿小狐狸伪装的猎人,却并未逼迫,转回了话题:
“府里后来便分了家。
二哥二嫂被父王派去了西南任职,说是任职,实与流放无异。
他们再没回过京城,听说现在的二哥庶子庶女一堆。”
“我去送他们的时候,二嫂哭得泪人一般,让我向父王母妃求情。
我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
二哥他只对我说了一句:‘安平,你好好保重,二哥对不起你。’
然后,他便转身上马,甚至未曾等二嫂的马车,就径直走了。”
“那一刻,我才真正觉得难受……
回到家后,在自己屋子里哭了两个时辰。
会管我、真心为我好的人,没了;
疼我、纵我的二哥,走了;
大哥,再也不愿理我了。
母妃后来只安抚了我两句,叹了口气,便也不再过多理会我。
我觉得,那个家,再没有我的位置了。”
“我一气之下,便跑去了扬州买醉……
我外祖家曾在扬州为官,幼时我在那里住过五年。
三喜酒楼,你可知道?
也不知如今还在不在了……
那里的菜,是真好吃。”
郡主眼中泛起一丝微光,似是回忆起了那久违的烟火气。
“就在那里,我遇见了你的外祖母,陆妹妹。”
提到故人,郡主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她当时是去给酒楼老板娘送绣品。
我醉眼朦胧间,看她侧影竟有几分像大嫂,便硬拉了她过来喝酒。
她见我是一个单身女子,竟也没推拒,陪我坐着,我喝酒,她吃茶。”
“我把心里的苦闷、委屈、后悔,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她听完,没像旁人那样安慰我,反而给我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