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荡十八岁这年,魏国送来公主魏颐,美其名曰探望表兄公子华,实则是为联姻而来。
芈姝在椒房殿初见魏颐时,心中百感交集。这个活泼热烈的魏国公主,与前世一般无二,娇艳如玫瑰,眉宇间带着魏家人特有的傲气。
“颐儿拜见王后。”魏颐行礼的姿态优雅中带着几分不羁,目光却不时瞥向殿外,似在寻找什么人。
芈姝心知她在寻公子华,却故作不知:“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太子正在习武,公主可要去看看?”
她特意安排了这个见面。果然,当魏颐在演武场看见赤膊练剑的嬴荡时,眼中闪过惊讶之色——她显然没料到这位秦国太子如此英武。(剧中的赢荡面容请略过)
嬴荡收剑转身,与魏颐四目相对的刹那,芈姝清楚地看见儿子眼中燃起的光芒——那是前世她再熟悉不过的、一见钟情的神色。
“这位是”嬴荡甚至忘了披上外袍。
魏颐嫣然一笑:“魏国公主魏颐,见过太子殿下。”
从那天起,嬴荡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再整日埋头政务军务,而是想方设法接近魏颐。听说魏颐善音律,他便请来乐师学习;听说魏颐爱诗词,他便彻夜研读《诗经》。
芈姝冷眼旁观,心中五味杂陈。前世的她极力反对这门婚事,反而将儿子越推越远。这一世,她决定换一种方式。
“荡儿,”她召来嬴荡,“母后看你近日常与魏国公主来往。”
嬴荡立即紧张起来:“母后,颐儿她”
“母后知道。”芈姝微笑打断,“魏公主才貌双全,确实与你相配。”
嬴荡惊喜交加:“母后不反对?”
“为何要反对?”芈姝轻抚儿子肩头,“只要你真心喜欢,母后便为你做主。”
她话锋一转:“只是你要记住,身为太子,婚事关乎国体。若真要娶魏公主,需得让你父王正式向魏国提亲。”
嬴荡欣喜若狂,当即要去求见赢驷。
芈姝拉住他:“且慢。此事母后自有安排,你且耐心等待。”
她之所以应允这门婚事,自有深意。既然嬴荡注定要爱上魏颐,不如顺势促成,以此换取他对王位的放手。
然而这门婚事,先激怒的是公子华。
“王后这是何意?”公子华怒气冲冲地求见,“魏颐是臣的表妹,魏国送她来秦,本意是与臣”
“与本宫何干?”芈姝冷冷打断,“魏公主与太子两情相悦,莫非你要拆散有情人?”
公子华咬牙:“王后明知魏颐是魏琰的侄女!”
“那又如何?”芈姝淡淡反问,“魏夫人已逝,往事何必再提。况且,魏公主既然来到秦国,要嫁与谁,自然由秦国决定。”
公子华眼中闪过厉色:“王后不要后悔。”
“本宫做事,从不后悔。”
公子华走后,芈姝立即召来张仪。
“张子,公子华绝不会善罢甘休。你派人盯紧他,特别是他与魏国使臣的来往。”
“臣明白。”张仪沉吟道,“不过王后,臣有一事不明。您明知魏颐是公子华的表妹,为何还要促成这门婚事?”
芈姝望向窗外:“因为这是荡儿的心愿。”
更重要的是,这是改变嬴荡命运的关键一步。
与此同时,芈姝加紧了对赢稷的培养。年仅三岁的赢稷已经显露出过人的聪慧,过目不忘,举一反三。
“稷儿,这是仁字。”芈姝握着幼子的小手在竹简上描画,“为君者当以仁治天下。”
赢稷奶声奶气地跟着念:“仁——”
嬴荡偶尔来看弟弟读书,总会笑着摇头:“稷儿才三岁,母后未免太严苛了。”
芈姝但笑不语。她必须抓紧每一刻,在悲剧生前做好准备。
这日,魏颐突然求见。
“颐儿有一事相求。”魏颐跪在芈姝面前,眼中含泪,“华表哥说说若我嫁给太子,他就与我一刀两断。可是可是我真心喜欢太子殿下。”
芈姝扶起她:“既然喜欢,何必在意他人看法?”
“可是华表哥说,若我嫁入太子宫,就是背叛魏家”
芈姝心中冷笑。公子华果然在从中作梗。
“公主,”芈姝正色道,“你既来到秦国,就是秦国人。嫁给太子,就是秦国的太子妃。至于魏家想必魏王送你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你永远做个魏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