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确认中庸吃了东西,沈长冀松了口气,头稍微痛得弱了些,可还是无法彻底消除,额头上冒出汗。
望着帝王被头疾折磨到如此,递上汤药的惜月欲言又止,“陛下,您的头疾,要不这药……”
“无碍。”沈长冀接过汤药,一口饮尽,一边将药碗递过去,一边嘱咐道:“别告诉他。”
接过碗的惜月心中担忧并没有下去。
昙婴是个注定无法出生的孩子,只能等其在母体腹中自然死去,可即便如此,也很有可能也会一并带去母亲的生命。
故而为了能保住中庸,在李文颀的建议下,沈长冀每日汤药,好用压制自身狂暴不安的信香,尽可能柔和地安抚孩子。
因为那汤药长期服用对天乾害处极大,原本李文颀建议是每天一帖汤药,但帝王执意要三餐皆服用。
而他做这一切,只是希望中庸腹中的那个孩子,希望它可怜可怜它的父亲,让它不要一并将它父亲唯一的妻也从他身边带走。
这种直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在母亲腹中失去生机,还要担惊受怕唯一的妻也会因自己的私欲一并失去生命的痛苦,进一步刺激了本就严重至极的帝王的头疾。
再加上压制信香的汤药与治疗头疾的药冲突,帝王不得不先舍弃治疗头疾,代价是夜里疼到睡都睡不着。
想到帝王离开地道的越来越晚的时间,以及身上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惜月心中不安越严重。
“另外,陛下,玄甲卫最近……”
她还想说什么,这时,有人急急来报:
“陛下,不好了,南公子他被太后……!”
第84章
小年和小齐子刚悄悄进殿内看了眼青令入睡情况,见睡着的中庸面色微白,心疼不已。
他们才给掖了掖被褥,就听到殿外传来喧闹之声,一出去,就看到外头有人想闯进来。
小齐子立即上前:“你们做什么,陛下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无旨擅闯南月……!”
一个年岁较大却气质不俗的嬷嬷站出来,“滚开!太后娘娘你们也敢拦,不怕死吗?!”
身穿绣金凤袍的女人从她背后走出,眼角细纹虽浅,却还是透出历经风雨的威严。
小齐子和小年立马白了脸,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想拦住眼前的不之客,可还不等他们说一句话,就被朱兰让人强行控住,一起带了进去。
望着满庭院的望夜雪华,虽未开花,可还是让元太后眼中溢出怨毒之色。
穿过庭院,推开殿门,元太后看到听到动静正从床上坐起的中庸。
一身单薄白色内衫,头披于脑后,一双琉璃瞳映出眼前来势汹汹的一行人,脸上带着病弱之态,不仅不有损其容貌颜色,反倒给其添上几分惊心动魄的易碎脆弱感。
此等绝色,难怪帝王如此宠爱痴迷。
这是几乎每一个跟着闯进来的人心中的第一想法。
而望见那张与记忆里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元太后却一时恍惚,还以为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可扭头看到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的鬓边染白的脸,她才惊醒,自己没有回到二十多年前,眼前人也并非她少女时越想将其比下,却反被那皎白月影衬得内心阴影愈明显的人。
注意到元后反应的朱兰心中浮上一层阴影。
自中庸入宫,元太后曾经想尽办法想把中庸带出,见一面,可尽数被帝王拦在外面。
直到这次,得知中庸怀上龙嗣,元太后突然身体一晃,差点坐不住,马上带人闯进南月苑。
朱兰上前一步:“南公子,你见到太后怎么也不下床行礼!”
中庸闻言从床上下来,也没有披衣,就这么衣着单薄地来到元太后面前,“南清给太后娘娘请安。”
“你也姓南,那你和南溪有什么关系?”
元太后开门见山问出困扰她一月有余的困惑。
南溪,或者说青溪,是他的母亲。
看着眼前人,中庸心中默念着,嘴上却问:“娘娘希望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朱兰心一慌,立即呵斥打断:“大胆!太后娘娘问你的你不先回答,你还反倒来问……”
“朱兰。”
元太后挥手止住了婢女的行为,上前一步,道:“如果你是南溪的转世,是来报仇的,那我要告诉你,你报仇报错了人,你恨的人,已经在四年前被你现在正在报复的人给杀了,理由和你现在的一样。”
青令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