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oo年月日,晚上
地点:云江市三江区中鼎公园旁,sci调查局大厅
蒋新理还在大厅里撒泼,一会儿捶打皮质沙,一会儿哭喊着要找“藏在文件柜里的金条”,七大金刚守在旁边,既没动手也没退让,任由她在中间折腾,活像一出独角戏。
突然,调查局大门外传来一阵尖利的女声,带着哭腔和愤怒,穿透了大厅里的嘈杂:“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干什么啊!大晚上的追着我跑!”
声音顿了顿,夹杂着喘息声:“我的作业早就做完了!你说的那些题全是高中的,我才上初中啊!简直就是窝囊废!”
最后那句“窝囊废”喊得又响又急,像是攒了满肚子的火气。大厅里的人都愣住了,连蒋新理的哭闹都停了半秒,纷纷转头看向门口——这深更半夜的,公园旁怎么会有小姑娘吵架?听这动静,倒像是被人纠缠上了。
蒋新理的父亲刚想趁机把女儿拽走,她却突然停了挣扎,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眼里竟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比她心心念念的“宝藏”更有吸引力。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臃肿棉袄的老妇女喘着粗气冲进大门,她头乱糟糟的,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作业本,眼睛死死盯着紧随其后跑进来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三四岁,背着个半旧的书包,额前的碎被汗水打湿,一边往大厅里躲,一边回头喊:“你别追了!我说了我不会做!”
老妇女追到大厅中央才停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嘴里却没闲着,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你这丫头片子怎么这么犟!那几道题不难!我儿子当年就是这么学的,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他?考上重点高中才有出路!”
“我才上初二!那是高二的题!我怎么会做?”小姑娘急得眼圈红,“你天天逼我做这些,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我是为你好!”老妇女猛地拔高声音,“我苦了一辈子,就盼着你有出息!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能有什么能耐?”
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把大厅里原本的混乱彻底盖了过去。蒋新理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惊得忘了闹,直愣愣地看着那个被追得满脸通红的小姑娘,不知在想些什么。七大金刚面面相觑,也没贸然上前——这场景看着不像闹事,倒像是家里长辈在逼孩子学习,透着股说不出的无奈。
小姑娘被逼得眼圈泛红,却梗着脖子不肯服软,声音带着倔强的哭腔:“行了!你再这样天天逼我做这些根本不会的题,我就只能转学,回我爸那个城市去!”
“不可以!”中年妇女想也没想就厉声打断,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上前一步想抓住小姑娘的胳膊,“你爸那边什么条件?我辛辛苦苦把你接到身边,就是为了让你受好教育,你说转学就转学?我不同意!”
“那你也不能这么逼我啊!”小姑娘猛地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每天做完学校作业就够累了,你还要我熬夜啃高中的题,我根本看不懂!你这不是为我好,是想逼死我!”
中年妇女被这话噎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攥紧了手里的作业本,指节都泛了白,却再没像刚才那样大声呵斥。
大厅里静了下来,只有小姑娘压抑的抽泣声。蒋新理不知何时停止了吵闹,看着这对争执的母女,脸上那股执拗的戾气渐渐淡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茫然,仿佛从这场景里看到了什么似的。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工装、袖口沾着些许灰尘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大厅,他看到角落里抹眼泪的小姑娘,眉头瞬间皱起,快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囡囡,跟爸回去吧。”
小姑娘抬头看到他,眼泪掉得更凶了,却用力点了点头。男人叹了口气,转向她:“那边联系好了一所重点初中,师资比这边好,你去了能轻松点。”
“不可以!”没等小姑娘应声,那个中年妇女突然尖叫起来,冲过去想拦在两人中间,“她不能走!这孩子必须留在我这儿!我好不容易才把她转到云江来,怎么能说走就走?”
男人皱着眉让开一步,将女儿护在身后,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姐,囡囡这半年瘦了十几斤,天天半夜哭着说压力大。你是为她好,但不能用你的方式逼她。”
中年妇女愣了愣,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眼里的激动慢慢变成了落寞。
男人没再看她,只是牵起女儿的手:“走吧,囡囡。”小姑娘紧紧攥着父亲的衣角,跟着他往门口走,经过中年妇女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却终究没回头。
那对父女就这么站在门口,男人轻轻帮女儿擦了擦眼泪,低声说了句什么,小姑娘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出了调查局大门,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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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中年妇女还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本高二的习题册,指尖微微颤抖,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蒋新理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突然没了再闹的兴致,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落落的。
中年妇女像是没听见男人的话,猛地拔高声音,眼神里透着一股偏执的疯狂:“她必须跟我走!我辛辛苦苦带她这么久,就是要让她学出个样子来,过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她凭什么走?”
女孩的父亲脸色沉了下来,将女儿往身后又拉了拉,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谁让你这么逼她的?一天到晚让她反复写那些根本看不懂的题,写错了就罚抄几十遍,这叫教育吗?这是折磨!”
他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反正今天我必须把我的亲生女儿带走,谁也拦不住。你要是真为她好,就该让她过自己能承受的生活,而不是把你的执念压在她身上。”
中年妇女被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却想不出反驳的话。她看着那对紧紧相依的父女,看着男人护女的姿态,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往后踉跄了一步,眼里的偏执慢慢碎成了茫然。
男人没再理会她,牵着女儿的手,一步一步往门口走。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像是在为女儿踏平前路的阻碍。大厅里的人都沉默地看着,连蒋新理都忘了自己要找的“宝藏”,只是怔怔地望着那道护着女儿的背影,若有所思。
中年妇女像是突然回了神,猛地扑过去死死拉住小女孩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孩子的肉里,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执拗:“囡囡,跟姨走,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鸡蛋羹,咱不学那些难的了,就学基础的,好不好?”
小女孩被拽得一个趔趄,眼眶瞬间红了,却用力想甩开她的手:“姨,你放手……我不想再每天写到半夜了……”
“不放!我绝不放!”中年妇女的手像铁钳似的,任凭小女孩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能说走就走?你走了,我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她死死拉着那只纤细的手腕,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脸上的表情一半是哀求,一半是不甘,泪水混着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周围的人看着这僵持的一幕,谁也没上前,只觉得这拉扯里藏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沉甸甸的,压得人心里闷。
就在两人拉扯不下时,门口又走进来一个穿着素雅连衣裙的女人,她约莫五十多岁,气质温和,一眼就看到了僵持的中年妇女,眉头微蹙,快步走上前。
“秀兰,跟我回去。”女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被叫做秀兰的中年妇女浑身一震,拉着小女孩的手松了松,转头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姐……你怎么来了?”
女人没理会她的反问,转而看向我,语气带着歉意:“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她退休两年了,心里一直憋着股劲,总觉得当年没让儿子考上市重点是遗憾,就把这股劲全搁在这孩子身上了——这小姑娘是她邻居家的,被她硬留下来‘辅导’,其实是逼着孩子圆她的梦呢。”
她说着,轻轻掰开秀兰的手,将小女孩护到身后:“囡囡别怕,阿姨送你去找爸爸。”
秀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女人平静的目光里慢慢低下了头,刚才那股执拗的劲儿像是被抽走了,只剩下无措和难堪。
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吧,日子是往前过的,别总盯着过去的遗憾。”
秀兰没再挣扎,默默跟着女人往外走,经过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父亲身边的小女孩,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垂下头,跟着离开了调查局。
蒋新理仍然不走,家人只好先离开了。就这样,蒋新理坐在大厅沙上,我们有的休息,有的值夜班,而她一直坐在大厅里,随后就在大厅沙上睡着了。
(ep,完)
你认为什么样的责任是你的责任呢?是平凡的,还是复杂的。无论是平凡还是复杂,我们都要去面对所有的责任。
ep(第部第季第集)责任()
时间:oo年月日,早上。
今天我们正式开始新的调查,而蒋新理依然在那个大厅的沙上睡了一整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