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晓林低声喃喃自语,伸出手指,借着给吉光拂去水珠的动作,留恋而又像对待稀世珍宝似的小心从吉光眼睫上划过。
吉光不明白馀晓林恍惚的神情为何,只是擡手指了指馀晓林的干衣服。
这下馀晓林终于明白了,吉光不是不愿意脱衣服,而是没有干衣服换。
眼神扫视了一圈淋浴间,于是馀晓林用来擦身子的浴巾派上了用场。
馀晓林胡乱给吉光擦了一下脑袋,然後一展浴巾抱住了她的身体,手臂穿过吉光的膝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吉光连续在她手臂上拍了好几下,然而馀晓林不为所动。
“你那麽矮,能走得了路吗?”馀晓林扫了眼长过吉光脚底板丶被裹成鱼尾的蓝色浴巾笑了笑,“你总不是要游回去吧?这里可是陆地哦,人鱼小姐。”
「啪!」
一声脆响,吉光两手拍上了馀晓林的脸,不停揉捏。
心知是报复的馀晓林将吉光用力往上一掂,并迅速下蹲,在吉光坠地的前一刻才接住她。
吉光的表情谈不上害怕,只是有几秒的空白,并且搂着馀晓林肩膀的手下意识收紧了。
“害怕就别乱动,这身体太脆,我可不确定我有力气受你折腾。”
被内涵的脆皮林漾:……
这个小屋一般只有她们两个还有江渝丶阿曾丶越梨几个人在。
江渝的作息没个边,没工作的时候不是跑去找戚洋就是去夜店彻夜不归,当然他现在是不会找戚洋的,通常来说江渝会睡到下午再起。
而苏塔似乎一直活在衆人口中,楼下的住所只是她的空壳,上回吉光去找他,只找到了给苏塔代笔的阿曾。
所以馀晓林并不担心她们这个样子出去会有什麽,于是昂首阔步边言语挑逗着永远不会被她的话红到脸的吉光,边上了楼。
然而意外发生了,就在她们踏上最後一级木梯时,旁边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馀晓林脚步一顿,和吉光齐刷刷看过去。
下一秒,打着哈欠的江渝从房内走了出来,见到她们这个模样,也是一愣,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地盯着两人。
吉光笑着朝他招了招手,馀晓林也是毫不在意,对他打了声招呼。
“嗨。”
“嗨……”
江渝僵硬地回了话,不知在走廊上愣了多久,久到再次移动时手脚都有些发麻。
屋内,馀晓林看着被她扔到床上的吉光一个鲤鱼打挺,迅速从翻身下床在柜子里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穿上後,便始终离她两三米远,便又贱嗖嗖地凑了过去。
“你在生气吗?”馀晓林笑嘻嘻地捏了捏吉光的脸,又扯着吉光的手探进自己的衣服里,“好了,别生气了,不然我也让你脱。”
嫌热的馀晓林一进房间就将外裤和内衣脱了,在这盛夏清晨,两人拉扯的动作在裸露肌肤上升腾的热气加持下,显得有些别样的意味。
但两人显然都没有那样的意思,一个表情越来越沉,一个一如既往地眨着纯真的眼睛。
在反复哄了好几次,都没有得到吉光的回答後,馀晓林逐渐失去了耐心。
“够了,这也不说,那也不说!你是想怎样?”馀晓林一把将吉光摁在床上,“你不会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妥协放她出来吧?”
吉光挣扎着从林漾身下逃脱,馀晓林冷哼一声。
“做梦。”
她瞅准要逃跑的吉光,长腿一伸锁住了吉光的腰,旋即弯曲膝盖,将吉光给勾回了身边,翻身压在身下。
馀晓林跪在床上,身体与吉光平行,双手钳着吉光的手腕压在她的身侧,完完全全将吉光围住。
“说话。”
馀晓林直勾勾地盯着吉光。
“说什麽。”
听到吉光的声音,馀晓林眉头一松,“为什麽刚才一直不说话?”
吉光与馀晓林对视的眼眸里有些不解,也有些孩子和家长玩游戏取得胜利後的调皮。
“是阿馀你让我闭嘴的啊。”
想起自己对林漾低喝的那句闭嘴,馀晓林满意地笑笑,“这麽听我的话?”
转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眼神突然凌厉,“你对林漾可不是这样。”
“你怕我?”
馀晓林下了结论。
忽然间,她发梢上的水滴缓缓下落,啪嗒滴在吉光的眼尾,又顺着吉光的轮廓滑落到了耳垂,就好像那是她落下的泪珠一样。
吉光擡手抓揉两下馀晓林滴水的发丝,将水珠飞得到处都是,馀晓林的眼神穿过自己凌乱的发丝定格在吉光的手上,眉梢为不可查地向上挑了挑。
“没有啊,只是阿馀你说不喜欢叽叽喳喳的。”
馀晓林一噎,她确实这样说过,可在见到林漾和吉光走得那麽近後,她不这麽想了。
她不自在地望向另一边,倔强而又别扭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