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试图辩解,没有继续表演“夫人”的深情,甚至没有流露出恐惧。
她只是看着那个冰冷的“阿斯特·冥”,看着他那双毫无情感的暗红眼眸。
用一种极其平静,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穿透力的声音,清晰地说道:
“你说我的存在基于谎言。”
“那么,请你告诉我——”
“当我把你从永恒的沉睡中唤醒时,你眼底那一瞬间的茫然,是真实,还是虚假?”
“当我在镜中世界靠近你,你加的心跳和收紧的手臂,是真实,还是虚假?”
“当我吻上你的嘴角,你瞳孔的收缩和几乎失控的欲望,是真实——”
“还是虚假?!”
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在这个纯粹“真实”的空间里炸响。
每一个问题,都直指那个冰冷机制无法完全用“数据”衡量的领域——属于阿斯特·冥个人的、主观的内在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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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的回放画面,恰好定格在昨夜镜中世界,她吻上他嘴角的那一瞬间。
画面放大,清晰地捕捉到了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和紧绷的下颌线。
那是一种本能的身体反应,无法伪装。
冰冷的“阿斯特·冥”那宣读判词般的动作猛地一滞!
他暗红色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那不再是机械的“检索”光芒,而是一种类似“逻辑冲突”、“数据紊乱”的迹象!
“错误……无法分析……数据溢出……”他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断续和杂音。
整个“真实”空间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纯白的背景出现裂纹,那些回放苏愿“罪行”的画面开始扭曲、闪烁,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
“存在……矛盾……核心指令冲突……”
他抱着头,出痛苦的嘶鸣,身体开始变得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溃。
苏愿感觉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凝固力量在迅减弱。
她赌对了!
这个冰冷的“真实”机制,无法处理阿斯特·冥内心那些复杂、矛盾、无法被简单定义为“真”或“假”的情感与!
她的质问,像是一颗投入精密仪器的沙子,引了整个系统的崩溃。
就在这时,在剧烈波动的空间中央,在那濒临崩溃的冰冷“阿斯特·冥”身影后方,一点温暖而柔和的白色光芒亮起。
那光芒中,蕴含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仿佛是所有“真实”最终沉淀下来的精华。
光芒缓缓凝聚,最终化作一枚造型古朴的钥匙。
钥匙通体莹白,仿佛由最纯净的光凝结而成,钥匙的柄端,雕刻着一只微微睁开洞悉一切的眼睛。
真实之钥!
它就在那里,悬浮在空中,等待着能够通过“真实”考验的人。
苏愿没有丝毫犹豫,强撑着摆脱了最后一丝束缚,快步上前,一把将那把散着温暖光晕的钥匙抓在了手中。
钥匙入手温润,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臂流入体内,让她因为对抗规则而有些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
在她握住钥匙的瞬间,整个崩溃的“真实”空间如同镜面般彻底破碎!
眼前再次被白光充斥。
当光芒散去,苏愿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宴会厅,依旧站在那扇“真实”之门前,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
但她手中那枚温润莹白的钥匙,和她脑海中清晰的记忆,证明了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成功了。
在几乎被“真实”抹杀的绝境中,她利用阿斯特·冥内心深处无法被“真实”规则完全界定的复杂,反向击溃了冰冷的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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