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柴房终究是有些冷,明见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热源处又拱了拱,毛茸茸的尾巴不自觉缠上孩童的手腕。
小孩似乎一顿,但终究还是将他从地上抱在怀里,继续闭上眼,也没说话。
暖和了些,明见眯了眯眼,把猫头埋得更深了些。
半梦半醒间,明见迷迷糊糊蹭了蹭脑袋,忽然意识到什么——抱着自己的这双手是暖的。而那个总爱缠着他的萧不眠,体温永远冷得像块冰。
他默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安心。
若这真是萧不眠的童年。。。那未免也太。。。
明见把爪子搭在小孩心口,感受着那平稳的心跳。算了,不是也好。
虽然整天骂那混蛋,但他私心里,还是希望萧不眠能有个像样的童年。
不然显得他多可怜啊。
这个念头让明见心里软了一块。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在温暖的怀抱里蜷成一团,任由睡意将自己淹没。
窗外,海棠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将斑驳的花影投在相拥的一人一猫身上。
天光微亮时,一阵开锁声惊醒了明见。他抖了抖耳朵,从孩童怀里探出脑袋。
门外传来春风般温柔的嗓音,却让地上跪着的婢女抖如筛糠:“夫、夫人。。。大爷吩咐过。。。”
“他说若是我来别给我开门是吗?”女子抬眼,视线与之交汇,眉眼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奴婢一看,顿时跪在地上,额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忙不迭磕头:“夫人,我错了,绕我一命。”
额头砸在青石板上,转眼就见了血。
女子瞥了她一眼,又重新将视线移到门锁上。
身后侍女立刻会意,上前就是一记耳光,“主子面前,何时轮得到你们这些废物说话了?”
转身又喝道:“来人!把她拖下去打四十大板。”
两个粗使婆子立刻架起瘫软的婢女。求饶声渐渐远去。
惹人心烦的声音总算消停,女子按了按眉心,厌恶道:“开门吧。”
“是,夫人。”侍女低着头,给她开了门。
门内。
明见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睡意全无,竖起耳朵警惕地“喵”了一声。
外面是怎么了?
怎么那么吵?
萧不眠却神色如常,将明见放在地上,轻声笑道:“你要乖乖躲好,若是娘亲杀了你…”
冰凉的手指划过明见耳尖,萧不是语气里带了些遗憾,“那我就不能养你了呢。”
这熟悉的语气让明见浑身炸毛,这小孩说话的语气简直和那个病娇一模一样!
还未等他抬眼看清他的脸,门忽然被打开,明见本能地窜上房梁。
房梁上积年的蛛网在微光中泛着银丝般的光泽,随着气流轻轻颤动,明见下意识屏住呼吸。
透过木椽缝隙,他看见昨日那位华服妇人款款而入,
“你们都出去吧,把门带上。”那女子道。
“是。”跟着的几位侍女垂着头往外走。
明见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