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饱了就好。”柳菲放下茶盏,温声说道:“这两日你也累了,回房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
赵柳枝点点头,心里却警铃大作。
张夫人越是和善,她越觉得不安。
她起身告退,转身走出膳厅时,清晰地感觉到张夫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冰冷而锐利。
她刚走,张保梅就从屏风后走出来,压低声音问:“夫人,真不告诉她三日后就要嫁去侯府冲喜的事?”
柳菲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告诉她?你也看到她昨天闹腾的模样了,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逃跑。”
她语气阴狠道:“先哄着她,让她安安稳稳过这两天。等迎亲那日,直接给她喝碗迷药,抬上花轿就行。到了侯府的地盘,她就算醒了,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张保梅恍然大悟,连忙点头:“还是夫人想得周全。”
接下来的两天,柳菲对赵柳枝愈发“和善”,每日送来的饭菜都是精心烹制的,还让丫鬟给她送来新的首饰和衣裳。
可赵柳枝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她表面上装作顺从,暗地里却在绞尽脑汁想办法逃跑。
她试过趁丫鬟不注意溜出院子,可刚走到月亮门,就被守在那里的仆妇拦了回来。
她又试图从窗户翻出去,可窗户被钉死了,根本打不开。
房门外时时刻刻都有丫鬟守着,就是在院中走走,都有丫鬟贴身跟随。
赵柳枝烦躁不已。柳菲把她看得这么紧,显然是没打算给她逃跑的机会。难道她真的只能等着一个月后
,嫁给那个快死的世子?
第三天晚上,丫鬟端来了一碗温热的鸡汤,说是柳菲特意让人炖的,给她补补身子。
赵柳枝如前两天一样,毫不客气地吃光了。她这一年被张府养得身体虚弱,若是不好好吃饭,连翻墙的力气都没有,就算有逃跑的机会也抓不住。
鸡汤的味道很鲜,带着一丝奇异的甜意。刚放下碗,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就涌了上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耳边传来丫鬟的低语,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
赵柳枝想挣扎着站起来,身体却软得像没了骨头,眼皮沉重得再也睁不开,直直地倒在了床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赵柳枝在一阵颠簸中醒来。鼻尖萦绕着浓郁的熏香,身下是柔软的锦垫,耳边传来喜庆的唢呐声。
她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绣着鸳鸯戏水的轿顶,红色的绸缎随着轿子的摇晃轻轻飘动。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轿子还在颠簸,每晃一下,她的头就疼得更厉害。
“我……这是在哪里?”赵柳枝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轿外传来喜娘高亢的唱喏声:“吉时到——起轿!”
伴随着轿夫整齐的号子,轿子猛地一沉,又缓缓升起,朝着侯府的方向而去。
赵柳枝的心彻底凉了。她终于明白,张夫人根本没打算给她任何机会。那碗鸡汤里的迷药,让她连最后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