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光晕有些失神,木木的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恍若隔世。
“姐……”
“嗯?”
过了许久,祝浩才轻轻地朝我张口,“你有没有什么心里阴影啊,姐夫还说,如果我看到你醒了闷闷不乐,就让我打个电话,找心理科的医师过来和你聊聊,怕你……”
“呵~”
我轻笑一声,转眼看向他,“活在这珍贵的人间,水波温柔,太阳永存,祝浩,你觉得,我需要心理医师吗?”
“可是……”
祝浩张了张嘴,“那晚,我看的都觉得你……你会对爸妈失望吧……还有我,我没冲过去……”
我直视着他眼,“你也说了,小姑和妈妈当时都要疯了似得,你怎么冲过来,能给三叔和连隽去个电话,就算是……总之,我是要谢谢你的……真的……”
忍着丝丝的酸楚,对父母,我想说,当期望值很低很低的时候,失望,也就构不成打击了。
即便,我觉得受到了伤害,那又如何?!
爸爸态度在那晚被连隽质疑时表明了,他觉得小姑父和二姨的死太过丢人,他只是想快一点让他们俩的尸体上车,根本无暇顾及别的了,对我,说的就是理解啊。
我不理解,但也没心气儿去苛责,没用啊,咱是能和父母断绝关系啊,还是能做到老死不相往来?
想明白了,就只能逼着自己向前看了。
“姐?”
“我没事。”
我冲他笑笑,“过去就过去吧,那个,姓杜的怎么样了?”
“他啊,现在应该回家了吧,养伤的时候好像又被揍了几顿,姐夫的人说他和他侄子道歉不诚恳什么的,后来,他们俩钱都没敢说要……”
祝浩说着,吐出口气,“姐,其实你这男朋友,真挺狠的。”
“?”
我佯装不懂,“具体点。”
“就是……”
祝浩挠挠头,“他是对我很好,特别好,但我知道,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你看啊,他连我爸都打得,那不也是你爸么,如果当时我妈也跑过去了,我想,肯定也得挨揍……我挺怕他的……”
我有些失笑,“怕他揍你啊。”
“不是,就是……”
祝浩垂着眼,“我就是觉得,他太厉害了,姐,他家,是不是特别有钱那种的,我看那保镖好些个,还都叫他小爷什么的……”
“他家开药店的。”
我简单概括,“条件是很好,至于称呼,那是人家内部的事儿,你甭多想!”
“不是,我的意思吧……”
祝浩吭哧瘪肚的,“我就是觉得,姐夫看上去,没有洛北哥的性格好,他有点阴晴不定,那脸色一沉,挺吓人的……”
“他又不吃人!”
我笑了一声,“谁还没个面部表情啊!”
再者说,我还就得意他这性格,对我路子!
办事痛快,敞亮,周道!
要命的是长得还带劲!
咱承认,对连隽,那就是始于颜值,而沦陷,就是他一次次在我惊慌失措时的出现。
最初,是奶奶走时,他在水房的拥抱,然后,是入学第一天,他拄着拐的探望,小建中么,其次,是他招摇的和警车一起出现……最后,是在我崩溃的无以复加时的那声蛮蛮。
蛮蛮,有我在。
嗯,我是他的蛮蛮。
认识一个人,不在于时间长短,而是交往深浅。
连隽对我的付出,无法计算。
“姐,那你不怕他啊……”
祝浩小心翼翼的看我张口,“我就怕,以后他不开心了,你俩吵架,他能不能……”
“能什么?打我啊!”
我笑的有些无奈,“祝浩,其实,这问题你应该去问连隽!”
“啊?”
祝浩不解,“我问他什么,问他怕不怕你?”
“我怕。”
清润的男音传出,我激灵了一下,转过脸,连隽微斜着身子就倚在门框处,眸底轻闪着笑意,望着我,不知看了多久的样儿,“小舅子,我可以老实的告诉你,这辈子,我最怕的就是你姐姐,祝精卫耶娃瓦列里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