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治所益都,今山东青州),这座齐鲁重镇,此刻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新任青州行台尚书令魏征的到来,如同巨石投入深潭,激起了滔天波澜。
行台衙门大堂,魏征端坐上,面容刚毅如铁石。下方,青州刺史崔仁师(清河崔氏核心人物)、别驾卢承庆(范阳卢氏)、长史郑元璹(荥阳郑氏)等山东士族代表官员分列两侧,人人面色沉凝,眼神深处藏着审视与敌意。地方豪强代表则更显局促不安。
“魏尚书令远道而来,辛苦。”崔仁师皮笑肉不笑地拱手,声音带着世家特有的矜持,“不知尚书令奉陛下旨意,有何良策,解我山东粮荒啊?”他刻意将“粮荒”二字咬得很重。
魏征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声音洪亮,不卑不亢:“奉陛下旨意,行台要之务,乃平抑粮价,安靖民生!本官已行文各州,即日开青州、齐州、兖州三处大仓,按贞观元年官定平价售粮!钱款,由行台拨付,陛下内帑支撑!”
“平价售粮?”豪强代表中一个胖子忍不住嗤笑,“魏尚书令,如今市面粮价已翻了三倍!您按官价卖?怕是连仓底都被人抢光!杯水车薪,徒劳无功罢了!”
“杯水车薪?”魏征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案几,声震屋瓦,“本官开的是官仓!放出的是救命的粮食!谁敢抢?谁敢囤?!本官手中尚方宝剑,正需人血开锋!”
森然杀气瞬间弥漫大堂!那胖子吓得一哆嗦,缩了回去。
崔仁师眼中寒光一闪,语气转冷:“尚书令好大的官威!开仓放粮,本是善政。然,粮从何来?青州官仓存粮几何,崔某身为刺史,岂能不知?恐难支撑三日!届时粮尽而价更高,民怨沸腾,谁人承担?尚书令莫非要行那饮鸩止渴之事?”
“粮从何来?”魏征目光直视崔仁师,一字一句,如同重锤,“这正是本官要问在座诸公的!本官沿途所见,清河、博陵、范阳,各大族庄园粮仓充盈,新粮压旧粮!市面高价之粮,七成出自尔等之手!这‘粮荒’,是民荒,还是…人为之荒?!”
“魏征!你休要血口喷人!”卢承庆勃然变色,指着魏征怒斥,“我等诗书传家,岂会行此等卑劣之事?粮价腾贵,乃是天灾人祸,商贾逐利!你无凭无据,污蔑士族,是何居心?!”
“要证据?”魏征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此乃行台密查!博陵崔氏三房,近三月秘密收购粮食五万石,藏于临淄别院!范阳卢氏长房,勾结粮商,哄抬济南粮价,获利巨万!还有你,郑长史,你郑家在历城的粮铺,囤粮不售,待价而沽的账本,要不要本官当众念一念?!”
一桩桩,一件件,时间、地点、数量,清晰无比!如同剥皮抽筋,将山东士族豪强囤积居奇的底裤扒了个干净!堂内顿时死寂!被点名的几人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陛下有旨!”魏征霍然起身,声音如同惊雷,“凡主动开仓,按平价售出囤积之粮者,家主授‘朝散大夫’,族中俊才优先科举!凡阳奉阴违,继续囤积居奇,煽动民变者…以谋逆论处,诛九族!”
他目光如刀,扫过崔仁师等人:“本官给尔等三日!三日后,若市面粮价未平,官仓之粮未足…休怪本官…按图索骥,大开杀戒!”
“你…魏征!你欺人太甚!”崔仁师气得浑身抖,指着魏征,“我清河崔氏,千年望族!岂容你如此折辱!这青州行台,我看你是坐不…”
“住口!”魏征厉声打断,“本官坐的是大唐的青州行台!行的是陛下的煌煌天宪!莫说你一个清河崔氏,便是五姓七望齐聚,阻挠新政,祸乱民生,本官…照斩不误!送客!”
逐客令下,崔仁师、卢承庆等人脸色铁青,拂袖而去!大堂内只剩下魏征和几位行台属官,气氛凝重。
“大人,”一名属官忧心忡忡,“崔仁师等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三日之期,恐生巨变!”
魏征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坚毅如铁:“本官知道。他们定会反扑,或煽动流民,或…刺杀本官。然,此乃陛下新政第一战!关乎社稷根基!本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传令下去,行台内外,加强戒备!所有属官,无令不得擅离!同时,将陛下密旨与本官拟定的《均田告示》、《考课条陈》,即刻抄送山东各州县,张贴晓谕!”
一场席卷山东的风暴,在魏征的强硬推动下,悍然降临!而风暴的中心,清河崔氏的庄园深处,一场针对魏征的毒计,正在黑暗中酝酿。
喜欢我是陈默,竟然穿越成了李世明请大家收藏:dududu我是陈默,竟然穿越成了李世明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