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成功了,他入狱了,顺利的话一辈子都出不来了,不过就算他可以出来也活不长了。”
阿涵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也累了。”
“我明明才二十几岁,但是却像活了很久很久一样,真的好累,可是梁梁,那天晚上……那是我第一次感到活着真好,第一次希望时间可以慢一些。”
阿涵从沙发上走上前对着镜头,认真地说:“梁梁,要幸福,快乐,好吗?再见,希望下辈子我能一直陪着你。”
梁舒咬着自己短短的指甲,皱着眉头看完了视频,看见她叫自己时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至此,视频结束,阿涵对着关掉的视频小声嘟囔了一声,“梁梁,我喜欢你…”
黑色的屏幕照到梁舒悲伤的眼睛,泪水滚滚滑落。
缓了很久,她掏出手机翻开阿涵的聊天框,看着那些问候和关心,她红着眼睛低吼了一声发出阵阵嘶哑的呜咽声。
骨灰已经被管家送到了梁舒身边,梁舒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独自一个人抱着骨灰开着车跑到了里海。
她抱着骨灰一点点撒进大海,平静的海面映照着梁舒的脸庞,直到全部撒完。
她抱着空罐跪在大海面前,空寂的夜晚里响起梁舒悲切的呐喊“阿涵,下辈子别当阿涵了,做小猫吧,一直伴着我就好……”
眼泪掉下来落在空罐里,怔怔望着海平面两个小时後,她抱着空罐回到了车里。
翌日,梁舒在车里发了很严重的高烧,是她的父母联系不上她才找了过来,看见她手里还抱着罐子,吓了一跳,立马送进了医院,等她醒来之後,似乎忘记了一切一样,变得懵懵懂懂。
傅初楹和梁宴辞面面相觑,决定不再让她受到伤害,将温梨彻底从她的生活里移除。
温梨醒来之後已经到医院里躺着了,头上裹着一个包扎过後的纱布,旁边就是沈悦冷峻的脸,“你怎麽可以一个人跑到外面去?你知道我们找你找了多久吗?”
温梨晕过去一个小时左右才被顾含轻看见,她晕在一个石阶旁边的路灯旁,石阶的高度碰巧挡住了她,是顾含轻跑到往前的山坡上找才用馀光发现了她。
发现她的时候,头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好在没有流太多血,并且凝固的血液挡住了伤口,否则会很危险。
温梨愣愣的,“什麽时候?”
沈悦眉尾稍擡,“温梨?你什麽都不记得了吗?”
温梨看着沈悦很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你是?”
沈悦惊慌起来,连忙安慰她说:“别着急,我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受伤的主治医师,我带你去照个CT,检查一下有没有隐性病症好吗?”
温梨看着她不像骗子,就盯着她点了点头,跟着她到了CT室,沈悦温柔地指引她。
隔着玻璃,沈悦蹙起眉头。
照完了CT,回到病房,许是不认识沈悦,温梨对她只是有着礼貌的疏离,又睡着了过去。
顾含轻一忙完就朝着温梨的病房里来,瞧见她在睡觉,就转身去了沈悦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着沈悦扎着长马尾蹙着眉头看片子。
“悦悦,怎麽了?小梨的结果不太好吗?”
沈悦瞧见顾含轻眼神柔软下来,揉了揉眉心,“嗯,小梨除了渐冻症之外,目前还有记忆丧失的问题,血块在她脑中压迫神经,必须要尽快做手术才行。”
顾含轻左手握拳在心口处,担忧地看着沈悦手中的片子,“小梨现在谁都不认识了吗?”
沈悦点点头,“我不敢过于刺激她,看来只能慢慢来了,好在她已经把温奶奶暂时送到了温执姐那里,不然老人家看见怕是要难过。”
“悦悦,小梨的渐冻症…”
沈悦摇摇头,“我和很多专攻学者研究梨梨的病症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治愈她,只能想办法延长她的生命,不过,她的身体会因为吃药和自身恶化越来越重。”
顾含轻眼里的光黯淡下来,双手垂落在膝盖处。
顾含轻温柔地牵起沈悦纤细的手,“总之,我们去看看她吧,总要先把失忆治好吧…不是吗?”
沈悦复杂地看了一眼顾含轻,“轻轻,你说万一我不能治好小梨,或者说我看着小梨死去,但是我没有任何办法,到那个时候,我该怎麽办?”
顾含轻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沈悦的头,“珍惜当下,未来的日子说不一定,我们尽力就好了。”
沈悦点了点头,拉着顾含轻朝着温梨的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