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林墨无力地坐在地上。母亲的医药费还等着她打工赚钱,三百块的房租已经是极限,她根本没有退路。
下午,林墨去附近的市买日用品,顺便向收银员打听老楼的情况。收银员是个本地姑娘,听到“福安里号”时脸色变了变:“那栋楼啊……我们都叫它‘鬼楼’。以前出过事的。”
“什么事?”林墨追问。
“十几年前吧,二楼住过一个学钢琴的女大学生,长得可漂亮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半夜从阳台掉下去摔死了,”姑娘压低声音,“听说死前还穿着白裙子在弹琴呢。从那以后,那楼就不太平了,总有人说半夜听到钢琴声,还有人看到阳台上挂着白裙子……”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这不正是她昨晚经历的事情吗?
“后来住进去的人都没住长久,不是生病就是出事,”姑娘继续说,“前几年还有个老太太住二楼,就是你说的王老太吧?她是看着那姑娘长大的,一直不肯搬走,说要守着她。”
回到老楼时,天色已经暗了。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应该是清洁工来打扫过。林墨刚走到二楼,就看到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抬着担架往下走,白布下面隐约能看到人形轮廓,王老太的蓝布衫衣角从担架边缘露出来,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她下意识躲到楼梯拐角,看着担架消失在巷口。就在这时,o室的门突然开了一条缝,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隐约能听到……钢琴声。
很轻,很缓,断断续续的,正是昨晚听到的那个诡异调子。
林墨的心跳瞬间加,她屏住呼吸,悄悄凑近门缝往里看。房间里没开灯,只有一盏煤油灯放在旧书桌上,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半个房间。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背对着门坐在书桌前,长垂落,手指在空气中轻轻起伏,像是在弹奏一架看不见的钢琴。
她的动作很慢,很优雅,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泛起一层惨白的光晕。林墨看得浑身僵硬,就在这时,女人突然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
林墨吓得猛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栏杆。她清楚地看到,女人的脸一片惨白,眼睛黑洞洞的,没有瞳孔,嘴角却带着诡异的微笑。
“你看到了?”女人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墨转身就往楼上跑,心脏狂跳得快要冲破胸膛。她跌跌撞撞冲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浑身止不住地抖。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慢,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每一步都踩在木楼梯的同一个位置,出“咯吱”的声响。脚步声在她的房门外停了下来,然后是轻轻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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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节奏。
“我知道你看到了,”女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幽怨,“陪我弹会儿琴吧,我一个人……好孤单啊。”
林墨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一点声音。她看到门缝里透进的光线渐渐变成了暗红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门外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渐渐远去,楼下又响起了断断续续的钢琴声。林墨蜷缩在地上,直到天亮才敢起身。
第二天,林墨去社区打听王老太的事,却被告知查不到记录。工作人员翻着档案皱眉:“福安里号二楼?早就没人住了啊,王老太三年前就搬走了,说是去儿子家养老了。”
“不可能!我昨天还见过她!”林墨急道。
工作人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记错了?那栋楼除了你,根本没人住。前几年还有几个租客,后来都吓得搬走了,房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租客,怎么可能有老太太住那儿?”
林墨如遭雷击,愣在原地。昨天见到的老太太,难道不是人?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老楼,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个穿警服的男人在拍照。旁边站着中介,脸色难看。
“你是这里的租客?”警察看到她,走了过来,“昨晚这栋楼生了入室盗窃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盗窃案?”林墨愣住了。
“是啊,”中介苦着脸,“房东说二楼的东西被偷了,一台旧钢琴,还有几件衣服什么的。真是邪门了,这破楼还有人偷?”
林墨的血液瞬间凝固了。钢琴……被偷了?可她昨晚明明看到那个女人在“弹”钢琴,而且警察不是说二楼没人住吗?
她跟着警察上了二楼,o室的房门被撬开了,里面空荡荡的,积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人住过。墙角放着一个破旧的钢琴罩,空荡荡的,里面的钢琴不翼而飞。
“奇怪,这房间里怎么这么多蜘蛛网?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啊。”警察皱着眉,“房东说这房间一直锁着,没租出去过。”
林墨的目光落在书桌上,那里空荡荡的,没有煤油灯,也没有女人的身影。但她清楚地记得,昨晚这里明明有灯光,有琴声,有那个惨白的女人。
警察勘察完现场离开后,中介拉住林墨:“林小姐,要不……我还是帮你找找别的房子吧?这地方确实有点不对劲。”
林墨看着空荡荡的o室,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她想知道真相,想知道那个弹钢琴的女人是谁,想知道王老太到底是人是鬼。
“不用了,”她深吸一口气,“我不搬走。”
中介惊讶地看着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离开了。
那天晚上,林墨没有关窗。她坐在书桌前,借着台灯的光看书,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凌晨一点,钢琴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仿佛就在她的房间里。
她猛地抬头,看到窗户旁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长垂落,正对着她微笑。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林墨清楚地看到,她的脚下……没有影子。
“你终于肯见我了,”女人的声音轻飘飘的,“我叫苏晚,十几年前,我就死在这栋楼里。”
第三章:尘封的往事
苏晚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白色的连衣裙泛着惨白的光。林墨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为什么缠着我?”
“我不是缠着你,”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我被困在这里太久了,太久了……”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仿佛随时会消失。
“你说你十几年前死在这里?怎么死的?”林墨追问。
苏晚的身影剧烈地晃动起来,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台灯的光线开始忽明忽暗。“我……我不记得了,”她的声音变得尖锐,“我只记得很疼,很冷,还有钢琴声……一直响,一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