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初战的惨烈与宏大,如同两头洪荒巨兽的第一次全力碰撞,鲜血与残骸铺满了前沿阵地,却未能真正撼动双方的根本。
战局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但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与紧绷,却比之前更盛数倍。
双方都在喘息,也在酝酿着下一轮更致命的打击。
北侧联军中军大帐,气氛凝重。
袁绍脸色阴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初战中吕布那魔神般的悍勇、赵云精妙的策应、黄忠例无虚的神箭,都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尤其是邙山剑派的“青莲剑狱”被吕布一戟劈碎,更是让他对这支隐世力量产生了些许怀疑。
“吕布勇不可挡,荀军骑兵精锐,强攻恐损失过大。”
袁绍沉声道,目光扫向麾下谋士,
“可有良策破敌?”
审配虽因之前之事权柄稍减,但此刻仍忍不住出列道:
“主公,我军兵力占优,何不分兵袭扰其粮道?荀衍劳师远征,粮草补给乃其命脉!”
郭图立刻反驳:
“荀彧坐镇后方,岂会不防?其‘夜枭’与荀家暗卫无孔不入,分兵恐反被其算计!”
谋士们争论不休,却难有定论。
曹操坐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冷笑。
袁绍麾下这群谋士,内斗在行,临阵决断却差得远。
他看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戏志才,以及那位气息阴沉的玄冥先生。
戏志才会意,咳嗽两声,缓缓道:
“本初公,荀衍军阵严谨,猛将如云,强攻确非上策。然,其营盘布局,暗合天地之理,文气流转,必有核心节点维系。若能破其节点,则其军阵不攻自乱。”
玄冥先生抬起浑浊的双眼,声音沙哑如同磨石:
“老夫观其营盘气象,其文心枢纽,当在东南角那处不起眼的土山之上。有匠心境文修坐镇,引动地脉文理,稳固全军。破之,需以诡道,乱其文心,蚀其地脉。”
袁绍闻言,精神一振:
“哦?先生可有妙法?”
玄冥先生枯瘦的手指掐动几下,阴恻恻道:
“可布‘九幽蚀文阵’,需九名立言境以上文修,辅以九百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之士卒血气为引,于子夜时分动,可污浊其文心,紊乱其地气!”
此计一出,连曹操都微微动容。
以生灵血气为引,行此诡谲之术,着实阴毒。
但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
“好!便依先生之计!”
袁绍当即拍板,不顾部分将领谋士略显异样的神色,下令准备。
南侧,荀衍大营,中军帐内。
郭嘉罕见地没有喝酒,而是盯着沙盘上联军大营的方位,眉头微蹙:
“袁本初和曹孟德吃了亏,接下来恐怕不会硬碰硬了。邙山剑派折了面子,幽冥阁那帮见不得光的老鼠,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贾诩如同阴影般立在角落,声音平淡却带着寒意:
“联军粮草大半囤积于乌巢,由淳于琼率重兵把守,守备森严,然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若有一支奇兵,能绕过正面战场,直袭乌巢……”
荀攸接口道:
“乌巢若失,联军数十万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然乌巢距此百余里,沿途关隘重重,联军必有重兵布防,奇袭谈何容易?”
徐庶沉吟道:
“需有万全之策,既要瞒过敌军耳目,又需有足够力量破开乌巢守军。”
众谋士你一言我一语,逐渐勾勒出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
荀衍静听良久,目光最终落在贾诩身上:
“文和,袭扰乌巢,乱其文心,双管齐下,你以为如何?”
贾诩微微躬身:
“主公明见。正可借此,试探联军虚实,调动其兵力。诩愿负责‘文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