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之地的风,带着硝烟与血锈的气味,刮过靖难军猎猎作响的旌旗。
斥候带来的消息如同重锤,砸在每位将领心头。
怀县危如累卵,朝歌主力被牵,抉择的十字路口骤然横亘于前。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荀衍,等待主帅决断。
荀衍目光扫过舆图,最终落在嘴角噙着懒散笑意的郭嘉身上:
“奉孝方才言‘围魏救赵’,此‘魏’与‘赵’,所指为何?”
郭嘉不紧不慢地抿了口酒葫芦里似乎永远喝不完的酒,手指精准地点在怀县与朝歌之间的某处——
“荡阴”。
“此‘魏’,非城,乃张梁所率之围城大军之后路、粮道及心神所系!”
郭嘉眼中闪烁着智者的锐光,
“张梁倾力攻怀县,其后路必然空虚。我军不必强攻其围城主营,只需出一支奇兵,星夜兼程,直插荡阴!”
“占荡阴,断其粮道,焚其囤积,做出直扑其老巢魏郡之势!张梁性情躁烈,必恐腹背受敌,归路被断!其心神一乱,围攻之势自解,甚至可能仓促回师救援!届时”
他手指猛地一划,从怀县划向荡阴:
“怀县守军见敌生乱,可出城夹击!我军主力则于张梁回师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以逸待劳,半道击之!可收全功!”
“此乃攻其必救,乱其心神,解围歼敌,一石三鸟!”
帐内一片寂静,随即爆出由衷的赞叹!
“军师妙计!”荀三率先喝彩。
“哈哈!好!就这么干!让那劳什子人公将军尝尝俺老典的大戟!”典韦瓮声大笑。
许褚也重重点头:“某家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荀衍抚掌大笑:“奉孝之谋,鬼神莫测!便依此计!”
他当即雷厉风行,下达军令:
“荀三!命你率本部五百人马,多带旗帜锣鼓,大张旗鼓,做出我军主力欲强攻朝歌方向之假象,务必吸引张角主力注意,使其无暇他顾!”
“末将领命!”
“典韦!许褚!”
“末将在!”二将轰然出列。
“命你二人各领一千精锐,为全军先锋,即刻出,轻装简从,直扑荡阴!遇小股敌军则歼之,遇坚城则绕之,明日拂晓之前,必须拿下荡阴,封锁要道,焚烧敌军物资!”
“得令!”两尊虎将领命,眼中燃烧着战意,转身便大步出帐点兵。
“其余各部,随我与军师,尾随典许二将之后,于荡阴至怀县之间,择险要处设伏!静待张梁回师!”
“诺!”
军令如山,靖难军这台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是夜,星月无光。
典韦与许褚率领两千精锐,人衔枚,马裹蹄,如同暗夜中奔袭的狼群,悄无声息地绕过怀县外围战场,直插张梁大军身后。
荀衍则与郭嘉率主力悄然跟进。
行军途中,荀衍不忘抓紧时间感悟新得的【太初剑气】。
体内浩然气、气血之力、乙木生机三种力量尝试着更加圆融地交织,指尖偶尔有混沌色的微光一闪而逝,散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甄宓坐在车中,偶尔掀开车帘,望向荀衍的背影,美眸中异彩涟涟。
郭嘉则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时不时拿出那几枚古钱卜算吉凶。
翌日拂晓前夕,荡阴方向突然火光冲天!杀声隐隐传来!
不多时,快马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