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邪云压城。
朝歌城外,死寂笼罩四野,唯有风中呜咽的冤魂哀嚎与邪祭低语,折磨着每一个坚守者的神经。
徐晃领命而去,挑选了三百最精锐、最熟悉山林地形的悍卒与白波义士,分成三队,如同三把淬毒的匕,悄无声息地融入漆黑的夜色,向着郭嘉与老猎户们指出的那三处邪阵节点潜行而去。
整个汉军大营,陷入了大战前最令人窒息的沉寂。
火把被刻意压暗,将士们检查着刀枪弓弩,默默吞咽着干粮,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汗臭与一种名为决绝的情绪。
荀衍立于中军帐前,遥望朝歌城上空那轮越来越清晰、仿佛通往九幽地狱的邪云漩涡。
他能感觉到,漩涡深处那恐怖的存在正变得越来越清晰,张角的仪式已接近尾声。
“奉孝,依你之见,公明他们成功几何?”
荀衍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郭嘉倚在旁边,慢悠悠地抿着酒,眼神却锐利如鹰:
“徐公明沉稳善战,其麾下白波义士皆悍不畏死之辈,更兼熟悉地利,突袭之下,成功当有七成。关键在于他们能否在邪阵反噬下支撑足够久,以及我们能否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战机。”
他顿了顿,看向荀衍,语气多了几分凝重:
“更重要的是,即便节点破毁,邪阵动摇,那张角恐怕也已获得了部分‘黄天’之力,其本身必将极为可怕。最终一战,仍需明公亲自面对。”
荀衍默然点头,手按在剑柄之上,体内《浩然正气章》、《青帝长生经》悄然运转,三种力量在“太初剑气”的意境内缓缓交融,蓄势待。
他的气势沉凝如渊,又仿佛一座即将喷的火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突然!
朝歌城东南、西南、正北三个方向,几乎同时爆出剧烈的轰鸣与冲天的火光!
隐约间,似乎能听到愤怒的咆哮和邪力失控的嘶鸣!
笼罩朝歌的邪云剧烈地波动起来,那巨大的漩涡旋转度猛地一滞,甚至出现了瞬间的扭曲和涣散!
城中传来的邪祭吟诵声也为之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慌的骚乱!
“成了!”了望塔上的哨兵出声嘶力竭的欢呼!
“节点破了!邪阵动摇了!”
整个汉军大营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沸腾起来!
“全军听令!”
荀衍的声音如同惊雷,响彻夜空,
“总攻开始!目标朝歌!诛杀张角!”
“杀!杀!杀!”
积蓄已久的战意轰然爆!
以皇甫嵩、朱儁率领的官军为主力,从正面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荀衍则亲率靖难军精锐,与典韦、许褚等猛将直插邪气最浓郁的核心区域——张角所在的主祭坛!
此刻的朝歌城外围防线,因邪阵动摇、节点被毁,防御力大减,汉军轻易便撕开了数道口子,冲入城中!
城内更是如同鬼域!
街道上到处都是眼神空洞、行动僵硬的黄巾力士和扭曲的怪物,它们失去了邪阵的完美加持,虽然依旧凶悍,却不再那般不可战胜。
汉军将士积压已久的怒火彻底释放,与这些邪物展开了惨烈的巷战!
荀衍一马当先,太初剑气纵横睥睨,所过之处,无论是黄巾力士还是邪气怪物,皆如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
典韦双戟如同血肉磨盘,许褚大刀开山裂石,徐晃大斧沉稳狠辣,三人护在荀衍左右,组成一个无坚不摧的箭头,直扑城中心!
越靠近中心,邪气越浓郁,甚至开始出现扭曲空间的幻象和直接攻击精神的邪术!
但在荀衍那磅礴浩然正气与太初剑气的开路下,一切邪祟皆被荡平!
终于,众人杀透重围,抵达城中心广场。
眼前的景象,让见惯了尸山血海的悍将们也倒吸一口凉气!
广场中央,一座由累累白骨和漆黑邪木搭建而成的巨大祭坛巍然矗立!
祭坛之上,张角披头散,身穿漆黑八卦道袍,面容枯槁得如同骷髅,唯有一双眼睛燃烧着疯狂与怨毒的绿色火焰!
他手中高举着一柄扭曲的、仿佛由无数怨魂纠缠而成的木剑,口中念念有词,依旧试图维持着与天上那逐渐涣散邪云漩涡的联系!
祭坛周围,堆积着数千具被吸干精血的尸体,男女老幼皆有,显然都是用于邪祭的牺牲!浓稠的血腥和怨气几乎化为实质!
“张角!你的末日到了!”
荀衍厉声喝道,声浪滚滚,蕴含浩然正气,震得祭坛周围的黑气一阵翻腾。
张角猛地转过头,那双鬼火般的眼睛死死盯住荀衍,出夜枭般沙哑刺耳的尖笑:
“荀衍!又是你!坏我圣教大业,杀我兄弟!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黄天真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