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大营的庆功喧嚣持续了半夜,方才渐渐平息。
酒气与肉香混杂在空气中,伴随着士卒们震天的鼾声,整个营盘似乎都陷入了胜利后的疲惫沉睡。
然而,中军大帐旁,一座看似普通的营帐内,却灯火通明,气氛凝重,与外面的松懈形成鲜明对比。
荀衍端坐主位,面色沉静。
郭嘉罕见地没有抱着酒葫芦,而是站在一张临时拼凑的巨大洛阳城区域图前,手指快点过几个关键位置,神色专注而锐利。
赵云、黄忠、徐晃三人肃立聆听,典韦和许褚则如同两尊门神,守在帐外,凶戾的目光扫视着任何试图靠近的可疑身影。
“嘉以文心推演,结合子龙此前探查及洛阳地脉流向,李儒欲布之‘九幽噬魂魔阵’,其核心节点最可能位于三处。”
郭嘉语极快,手指点向地图,
“其一,北宫德阳殿旧址!此处乃汉室朝会正殿,昔日权柄中枢,龙气最盛,亦最易被阴煞侵蚀转化,乃布阵核心之核心!”
“其二,南宫朱雀阙附近!此地曾为大火焚毁,怨气深重,且靠近金市,人流繁杂,生灵血气旺盛,可为魔阵提供源源不断的养料。”
“其三,永宁寺旧址!佛门清净地?哼,越是如此,一旦被邪法污染,产生的怨毒戾气反而愈加强烈!此地偏僻,不易察觉,最适合暗中布设邪门器具!”
他抬起头,看向荀衍:
“主公,此三处,必是李儒重点布置之地。只需破坏其中一处,魔阵威力便大打折扣,若破两处,魔阵几近瘫痪,若三处皆破…呵呵,李儒怕是要吐血三升!”
荀衍目光扫过地图,微微颔:
“奉孝之见,与我感知略同。李儒此阵,阴毒霸道,竟欲以满城生灵为祭,绝不可让其得逞。”
他看向赵云,“子龙,你此前潜入洛阳,对城中布局及西凉军布防最为熟悉,此次行动,由你统筹指挥。”
“末将领命!”赵云抱拳,银甲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眼神坚定如磐石。
“汉升,公明。”荀衍又看向黄忠和徐晃。
“末将在!”
“你二人各率五十名军中好手,皆要修行过《基础炼体诀》、身手敏捷、擅长潜行之辈,分别负责南宫朱雀阙与永宁寺两处节点。子龙会给你们详细的布防图和信物,入城后,自有‘夜枭’接应。”
“记住,你们的任务是破坏节点,并非与西凉军死战。一旦得手,或事不可为,立即撤离,以保全自身为要!”
“诺!”黄忠和徐晃沉声应道。
黄忠默默检查着他的落日弓,徐晃则握紧了那柄开山大斧,虽不利于潜行,但他力大无穷,关键时刻可用于强行破阵。
“奉孝,”
荀衍最后看向郭嘉,
“你坐镇中枢,以文心之术,远程策应。一旦他们被现或节点处有强敌守护,需你扰乱敌军,制造混乱,为其创造机会。”
郭嘉嘿嘿一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主公放心,嘉正好手痒。李儒那老小子布阵消耗不小,此刻定然在闭关恢复,正是我等趁虚而入的好时机!看嘉给他来个火烧屁股!”
计议已定,众人再无多言。
赵云、黄忠、徐晃三人各自带领精干小队,借着夜色掩护,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离开联军大营,分成三个方向,朝着远处的洛阳巨城潜行而去。
夜色下的洛阳,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轮廓模糊而压抑。
往日彻夜不息的灯火黯淡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恐慌和死寂的气息。
西凉军的巡逻队明显增多,一队队凶神恶煞的骑兵举着火把穿梭于大街小巷,呵斥声、哭喊声时而划破夜空。
赵云一袭夜行衣,身形如同融入夜色中的一道青烟,灵活无比地避开一队队巡逻兵,按照“夜枭”提供的路线,迅靠近北宫区域。
越是靠近德阳殿旧址,空气中的压抑感就越明显。
一种若有若无的低语声仿佛直接在脑海深处响起,带着诱惑与疯狂,试图扰乱人的心神。
周围的气温也明显比别处更低,阴风阵阵。
赵云文心坚定,武胆澄澈,丝毫不受这些许邪祟影响。
他如同暗夜中的精灵,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一处残破的宫墙下。
墙内,便是德阳殿废墟。
然而此刻,废墟周围却被清理出一片空地,空地中央,矗立着一根高达三丈、通体漆黑、刻满诡异血色符文的金属柱!
柱子底部深深插入地面,周围挖着深深的沟壑,里面灌满了暗红色的、散着浓烈腥气的粘稠液体——那是混合了牲畜乃至可能是人的鲜血!
数十名身穿黑袍、气息阴冷的修士正围坐在金属柱周围,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不断将一道道黑色的法力打入柱身。
那金属柱上的血色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贪婪地吸收着下方的血液和周围黑袍修士输送来的法力,散出令人作呕的邪恶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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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远处,还有大队的西凉精锐士卒守卫,戒备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