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皇城,火势越凶猛。
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焦糊味,更有一种皇家宫殿特有的、名贵木料、漆器、绸缎燃烧时产生的异样香气,混合着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龙气被强行撕裂焚烧后产生的悲怆与怨愤。
昔日戒备森严、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宫墙,此刻多处坍塌,朱漆大门歪斜倒塌,甚至还在燃烧。
随处可见宫娥、宦官、侍卫的尸体,死状凄惨,许多明显是在逃跑时被从背后砍杀。
荀衍面沉如水,【乾坤正气】感应到此地浓郁的怨气与绝望,自地加运转,在他周身形成一圈淡淡的、温润的清光,悄然净化着周围的负面气息,也让跟随着他的将士们心神稍定。
“分头行动!恶来,率部向左清剿!仲康向右!子龙,带你的人控制各处宫门要道,并搜寻幸存者!遇到小股西凉兵,杀无赦!遇到大队抵抗,信号!”
荀衍语极快,命令简洁有力。
“诺!”
众将领命,立刻扑向各自区域。
皇城内部空间广阔,宫殿楼阁鳞次栉比,即便分兵,也需要时间清理。
荀衍则带着一队亲卫,直奔印象中较为重要的几处宫殿区域——德阳殿、兰台、以及后宫部分重要宫苑。
他的目标明确:尽可能抢救有价值的典籍、礼器,以及…若有可能,救下一些重要人物。
沿途依旧有零星的抵抗和混乱。
一些杀红了眼或抢红了眼的西凉溃兵,甚至试图冲击荀衍的队伍,结果自然是被轻易碾碎。
越往里走,景象越凄惨。
许多偏殿、值房被洗劫一空后点燃,华丽的丝绸、珍贵的竹简、木牍都成了助燃物,火焰舔舐着雕梁画栋,出噼啪的哀鸣。
“救命!不要杀我!”
“陛下!陛下在哪里啊!”
“呜呜呜…”
隐约的哭泣和呼救声从一座燃烧的偏殿后传来。
荀衍眉头一拧,身形一动,已如清风般掠过数十丈距离,来到殿后。
只见几名西凉兵正狞笑着围住一群吓得瑟瑟抖的宫装女子,地上已经躺了几具尸体。
“嘿嘿,这些小宫女倒是水灵,带走带走!”
“那个穿得好点,像个女官,肯定更值钱!”
荀衍眼中寒光一闪,甚至无需动手,只是目光扫过,那蕴含【乾坤正气】的威压瞬间如同无形山岳般压下!
那几名西凉兵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眼中爆出极致的恐惧,连惨叫都不出,便口鼻溢血,软软地瘫倒在地,竟是被硬生生震碎了心脉!
那群宫女吓得尖叫抱成一团。
荀衍散去威压,语气尽量温和:
“莫怕,我乃豫州牧荀衍,特来救驾平乱。你们可知陛下、太后、百官去向?”
宫女们惊魂未定,看着眼前这位气度非凡、周身仿佛有清光流转的年轻将军,又看看地上瞬间毙命的西凉兵,这才相信得救了,纷纷跪地哭泣。
一个看似为、衣着稍显不同的女官壮着胆子抬头,泪眼婆娑:
“回…回将军…陛下和太后一早便被董相国…董卓强行带走了,说是迁都长安…百官大多也被胁从而去…只有些我等低阶宫人被遗弃在此…”
荀衍心中暗叹,果然如此。
他目光扫过这群宫女,刚想让亲兵带她们去安全处,目光却骤然在其中一人身上定格。
那女子即便混在一群惊慌失措、鬓散乱的宫女之中,也如同沙砾中的明珠,难以掩盖其绝世风华。
她看似低头垂泪,柔弱无助,但那偶尔抬起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与其外表极不相符的冷静与灵动。
更奇特的是,荀衍的【乾坤正气】竟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极其微弱的、类似于天然魅惑与隐匿相结合的特殊灵力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