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恐怖的是它们的口器,完全不同于昆虫常见的咀嚼式口器,而是像七鳃鳗一样的圆形吸盘。
这个吸盘内里排列着数圈锯齿状的牙齿,闪烁着寒光。
"美丽,不是吗?"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狂热,"我们称它们为深渊掠食者。从卵到成虫只要六周,最终体型能达到恒河猴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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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掠食者"突然扑向玻璃,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它的复眼在实验室的灯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却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纯粹的饥饿。
"它们是水生生物?"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注意到玻璃罩内是干燥的。
"有趣的问题。"教授露出赞赏的表情,"幼虫阶段完全水生,但进入亚成体后,它们展出了独特的能力。"
他按下控制台的一个按钮,玻璃罩顶部喷出水流,模拟海底降雨。
那些原本安静的生物瞬间变得活跃起来,有几只甚至展开背部的膜翅——如果那能称为翅膀的话——那更像是蜘蛛网与蝙蝠翼的畸形结合。
"它们在潮湿环境中可以暂时离开水体,"教授解释道,"这使它们成为完美的两栖猎手。"
我的胃部感到一阵不适。
这些生物实在是太怪异了,它们不该存在于任何正常的生态系统中,它们像是从噩梦中爬出来的造物。
“我们的任务是记录它们的捕食行为和社会结构,”教授继续说道,同时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特别是……群体协作方面。”
接下来的八个小时,我目睹了地狱般的景象。
教授不断地向玻璃罩内投放活体饵料,有小鱼、螃蟹,甚至还有一只小章鱼。
那些“掠食者”们的捕食方式既高效又残忍。
它们会先释放某种粘液将猎物固定,然后用口器慢慢撕扯下肉块。
更可怕的是,它们似乎懂得分工——几只负责围堵,几只负责攻击,还有几只似乎在观望。
"它们在学习,"教授兴奋地记录着,"看那只带红色斑点的,它已经识别出章鱼的防御模式了。"
晚上,我躺在分配给我的舱室里,耳边依然回荡着那些生物刮擦玻璃的声音。
研究所的墙壁厚达三十厘米,却依然挡不住那种声音。
我打开笔记本,写下第一天的观察记录:
"深渊掠食者表现出远节肢动物的智力水平。它们似乎能记住猎物的行为模式,并在下次捕食时调整策略。更令人不安的是,它们对观察者表现出明显的兴趣——不是单纯的攻击性,而是某种评估。"
笔尖在纸上停顿,墨水晕开成一个小点。
我翻出教授给我的资料,现所有关于这些生物来源的部分都被涂黑了。
唯一清晰的信息是它们的学名:abysthropophag——食人深渊臭虫。
"还没睡?"教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只是整理笔记。"我合上笔记本。
教授走进房间,手中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第一天总是最难熬的。”他走到我面前,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我,"我当年第一次见到它们时,做了整整一周的噩梦。"
我接过咖啡,热气氤氲中闻到一丝奇怪的苦味:“教授,这些生物……它们真的来自地球吗?”
教授的笑容在瞬间凝固了一下,然后他迅恢复了常态,笑着回答道:“为什么这么问呢?”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它们的生理结构实在是太异常了。水生昆虫不可能长到如此巨大的体型,更不用说它们还具备部分陆生的适应性。而且,它们的复眼结构也非常独特,我在任何已知的物种中都没有见过类似的。”
教授摘下眼镜,慢慢擦拭镜片。
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戴上眼镜,看着我说道:“你很敏锐,余梦。这正是我选中你的原因。”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它们确实……不是自然进化的产物。”
听到这句话,我的手指突然失去了知觉,手中的咖啡杯像失去了支撑一般,直直地砸向地面。
褐色的液体在地板上迅蔓延开来,形成了一滩污渍,看上去就像一滩鲜血。
"五年前,我们在马里亚纳海沟现了一处热泉群落,"教授继续道,仿佛没注意到我的失态,"那里的生态系统完全独立于地表生物圈。这些生物我们最初以为只是某种大型等足类动物。直到它们开始变化。"
"变化?"
"最初捕获的标本只有巴掌大。但在实验室环境中,它们的生长度呈指数级增长。更可怕的是"
教授的声音几乎变成耳语,"它们会根据环境调整自己的生理结构。缺水时减缓代谢,食物充足时疯狂繁殖。就像某种完美的生存机器。"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违反了所有已知的生物规律。"
教授的笑容回来了,但这次显得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