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何不罚我?”小槐震惊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害您破了血光阵,还让青禾他们险些魂飞魄散”
苗予梦用剑鞘拨弄墙角堆叠的鸟巢,里面藏着几颗用松果壳盛着的露水。
“你已经付出代价了。”苗予梦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我猜婴灵对你的惩罚比我能想到的任何惩罚都严厉。而且,你的同伴们也都没事。”
说完她转头看了看其他阴间十三组的成员。
“再说了,阴间十三组本来就该有十三个。”
苗予梦转身准备爬下树屋,停顿了一下又回头道:"不过你得换个名字了,小槐已经不适合现在的你了。就叫老槐吧。"
当第一缕晨雾散去时,鬼林深处响起清脆的铜铃声。
衰老的游魂——现在该叫老槐了——颤抖着飘到苗予梦身边,眼中满是感激。
苗予梦假装没看到他流泪的样子,自顾自地念叨着:"得想办法给你弄个拐杖这副样子飘来飘去太滑稽了"
莫清荷带着她的阴间十三组,老槐抱着新制的竹拐杖跟在身后,拐杖顶端还系着小林留下的野果干。
其余游魂两两成对,引魂灯的光晕在晨露中折射出彩虹般的弧光。
他们继续向森林深处走去……
秋雨如丝,缠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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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予梦手握着那把黑色油纸伞,缓缓行走在青石板路上,伞面漆黑如墨,在地面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
阴间十三组的游魂们化作淡薄的影子,蜷伏在伞影褶皱里,避开雨水的侵蚀——鬼魂怕水,尤其是无根之水。
"姐姐,前面茶馆二楼有个老者在看我们。"老槐嘶哑的声音传来。
苗予梦闻言,抬起眼眸,朝着茶馆方向望去。
只见茶馆二楼的窗边,一位白老者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那目光太过锐利,绝非普通人所有——很显然,他能看见她和她的鬼伴们。
“有意思。”苗予梦轻轻一笑,随手收起了油纸伞,踏入茶馆。
木楼梯的吱呀声中,苗予梦拾级而上,阴间十三组的成员如影随形。
老者面前的茶已经凉了,他布满皱纹的手紧握着一个褪色的红布包。
“苗大师,”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老朽已经等了您五十年。”
苗予梦的瞳孔微微收缩,五十年前,她还未出生——或者说,她以为的自己还没出生。
“老先生认得我?”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不认得您,但认得您身上的气息。”
老者颤抖着打开红布包,露出一缕用红线绑着的黑,"这是我女儿小雨的头,她五十年前在黑水村失踪了。"
黑水村。
这个名字如同一把钝刀,猛地刺入苗予梦的太阳穴。
她的眼前闪过一些画面:燃烧的祠堂、哭嚎的人群、一个少女站在血红的符阵中央……
这些画面如此真实,却又蒙着层磨砂般的雾气,如同隔着重水观火。
“您为何找我?”她强忍头痛,继续问道。
“因为只有‘引魂人’能进入黑水村,带回小雨的魂魄。”老者的眼泪滴落在红布包上,“那地方……是活人禁地。”
引魂人。
这个称呼让阴间十三组的成员们瞬间骚动起来。
苗予梦敏锐地注意到,他们彼此交换着诡异的眼神。
“黑水村在哪儿?”她问,尽管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北行三百里,青冥山脚下。”老者将红布包推向她,眼中满是哀求,“请您帮我找到她。”
苗予梦接过红布包,一缕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游历四方这么多年,竟然从未踏足过北方。
离开茶馆后,雨停了,但雾气却愈浓重。
苗予梦站在街口,感受着一种莫名的牵引力。
“姐姐,我们真的要去黑水村吗?”老槐忧心忡忡地问,语气中充满了不安。
“你听说过那里?”苗予梦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
老槐的鬼脸皱得更深了,“只是……感觉不太好。”
苗予梦转向其他成员,“你们谁知道黑水村?”
阴间十三组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