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握住手中的酒瓶,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关节白,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雷凌天有一个账本,上面记录了所有他收买过的官员名单。”周江潮嘴角微微上扬,慢慢地凑近我的耳朵,“只要你能把这个账本偷出来,你就可以重新做回警察。”
回到书房时,我的手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停地颤抖,但内心的波澜却丝毫没有平息。
我若无其事地给每个人倒酒,包括赵思远——我的副局长。
当他举起酒杯时,手腕上的腕表在灯光下反射出的光芒,直直地刺痛了我的眼睛。
雷凌天正在讲一个笑话,所有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我也跟着一起笑,仿佛刚才在地下室里的那一幕从未生过。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对着浴室镜子脱下衣服。
四年的时间里,我身上积累的伤疤无处不在:左肋的刀伤、右肩的弹孔、后背的烫痕。
每一道都是顾小刀的勋章,也是顾辰的耻辱。
热水冲刷下来时,我终于忍不住呕吐,把今晚喝的酒和吃的昂贵牛排全吐了出来……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像行走在刀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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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我要表现得更加忠诚,赢得接触核心机密的机会;另一方面,我开始秘密调查那个账本的下落。
杜九对我的信任与日俱增。
他开始让我参与一些至关重要的“交易”,这些交易涉及到向某位海关官员行贿,以及“处理”一个不听话的记者。
就在我逐渐深入这个黑暗世界的过程中,我现自己正在慢慢地变成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
上周在夜总会里,一个服务生不小心把酒洒在了我的西装上,我二话不说就扇了他一耳光——动作熟练得让我自己都害怕。
更可怕的是,我竟然开始享受这种权力带来的快感,而这也让我越来越远离曾经的自己。
七月的一个雨夜,杜九带我去了雷凌天的私人保险库。
那是在别墅地下室的一个隐蔽房间,需要指纹和虹膜双重认证才能进入。
"老大要去澳门一周。"杜九输入密码时对我说,"这段时间你来负责保险库的日常检查。"
钢门滑开的瞬间,我屏住了呼吸。
里面整齐排列着现金、金条和古董,而在最里面的架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真皮笔记本。
"每天清点一次,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杜九的嘱咐在我耳中变成遥远的嗡嗡声,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笔记本上。
接下来的三天,我像往常一样工作,参加帮派会议,收保护费,甚至打断了一个欠高利贷者的腿。
但每到深夜,我就会潜入保险库,用微型相机一页页拍下那个账本。
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除了赵思远,还有三位局长、两位检察官和数名法官的名字,后面跟着金额和日期,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年前。
第四天晚上,我正在整理拍好的照片,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明天下午三点,老图书馆。"是周江潮的声音,"带上所有东西。"
我盯着暗下去的屏幕,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警方高层已经腐败,我把证据交给周江潮,岂不是自投罗网?
但如果不交,我永远无法回到光明中。
第二天,我特意提前了两个小时到达图书馆。
进入图书馆后,我径直走向三楼的厕所,将备份的存储卡小心翼翼地藏在了水箱后面。
然后回到老位置等待,膝盖上放着《罪与罚》——这是我和联络人当年的暗号。
周江潮迟到了半小时,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憔悴许多,眼睛布满血丝。
“东西呢?”周江潮一见到我,便直奔主题。
我从口袋里掏出存储卡递给他,同时说道:“赵思远只是个小角色,账本里还有更多重要的信息……”
"我知道。"周江潮打断我,"从现在开始,你停止一切调查。下周三雷凌天回来后,你要表现得一切如常。"
"然后呢?"我追问,"我什么时候能归队?"
周江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说道:“很快。为了你的安全,接下来我们不再联系。”
说完,他便起身准备离开,我急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们会保护我的,对吧?毕竟我为这个任务付出了五年的时间。”
周江潮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挣脱我的手,消失在书架之间。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又被抛弃了……
雷凌天从澳门回来的第二天,警方突袭了青龙会三个最重要的窝点,包括我负责的赌场。
奇怪的是,突袭前半小时,杜九突然打电话让我去码头"处理急事",使我完美避开了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