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似乎成了我难得的避难所。
明亮的日光灯下,那些诡异的东西似乎没那么活跃了。
我匆匆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准备开始工作。
屏幕上却开始不断闪现着奇怪的画面:一个没有五官的人站在我身后,手指搭在我的肩膀上;
办公室的天花板上爬满了像巨型蜘蛛般的生物,它们的长腿垂下来,几乎碰到了同事们的头顶;
窗外的天空不时闪过巨大的阴影,像是飞鸟,又像是某种更可怕的生物。
午休时,我躲进卫生间,从口袋里掏出那面被层层布料包裹的铜镜。
自从观景台那晚后,我一直带着它,既害怕又依赖。
镜面比昨天又多了一道裂纹,黑色的黏液从缝隙中渗出,在我的指尖留下灼烧般的痛感。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低声质问镜中的自己。
这一次,倒影没有立即模仿我的动作。
它静止了几秒钟,然后缓缓抬起手,指向我的胸口。
镜子突然变得滚烫,我惊叫一声松开了手。
铜镜却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空中,镜面朝向我,里面的景象不再是卫生间,而是一个由无数镜子组成的迷宫。
在迷宫中央,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是我,却又不是我。
它的动作更加流畅,更加自主。
铜镜最终落回我手中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我知道,某种变化已经生,某种界限已经被打破。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眼睁睁看着身边更多的异常。
行人中有几个的身影特别淡,像是曝光过度的照片。
他们不会像正常人那样避开其他人,而是直接穿过活人的身体。
每当这种穿透生时,被穿过的人都会不自觉地打个寒颤,却不知道原因。
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有些东西开始注意到我了。
就在我路过一盏路灯时,一个蹲在路灯上的畸形生物突然转过头来。
它的身体像是蝙蝠和婴儿的混合体,没有眼睛的脸上裂开了一道缝隙,从中出了高频的尖啸声。
那声音异常刺耳,让我的牙齿都不禁酸,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路人们毫无反应,但我看到几个透明的灵体却惊恐地四散逃离。
终于,我走到了家门口,却现门把手上沾满了黏稠的黑色物质,和早上水龙头喷出的一模一样。
那东西看起来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我触碰它的瞬间,迅缩进门锁的缝隙中。
门自动打开了,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像是叹息般的吱呀声。
家里里一片漆黑,却不是我离开时的样子。
所有镜面——电视屏幕、窗户、甚至不锈钢水壶——都覆盖着一层蠕动的黑影。
当我打开灯时,那些黑影迅缩回镜面边缘,但仍在蠕动。
冰箱门上,有人用黑色黏液写了一个词:
"快了"
我瘫坐在沙上,精疲力尽。
时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这时我才惊恐地现,所有时钟都停在了:——我昨晚惊醒的时间。
浴室传来水声,可我确定自己没有打开水龙头。
当我战战兢兢地推开门时,浴缸已经放满了黑色的液体,表面不断鼓起气泡,每个气泡破裂时都释放出一张微缩的人脸,出无声的尖叫。
镜子上布满水雾,但仍有几个清晰的手印,从内部按在玻璃上。
最大的那个手印明显比我的大一圈,指节处有奇怪的突起,像是多了一段骨头。
我转身想逃,却撞上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空气中浮现出银色眼睛老者的轮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