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了。
那冰冷、坚硬的触感,让林澈因剧痛而几近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成了一点。
他用那双已经扭曲成麻花的手,将这个承载着盘古生物核心罪证的金属块,死死地塞进了胸口的作战服内衬。
他能感觉到,这东西在烫,仿佛里面封印着无数灵魂的哀嚎。
叫吧,叫大声点。
但这与我无关。
他要的,不是什么狗屁审判,而是能把盘古生物这个庞然大物,炸得粉身碎骨的——引信。
“……吱吱……吱吱……死……!
不远处的畸变体周森似乎被这只蝼蚁的顽强激怒了,背上的一根骨刺猛地伸长,如同一条活过来的白骨长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胡乱地抽向林澈所在的方向!
林澈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但源于无数次生死搏杀的本能,在此刻越了肉体的痛苦。
他用仅存的左腿猛地一蹬地面!
整个人像个破烂的麻袋,在地上狼狈地翻滚出去。
轰——!!!
他刚才所在的位置,坚硬的合金地面被抽出一条深达半尺的恐怖沟壑,边缘的金属因高温而熔化、黑!
“操!”
林澈闷哼一声,又吐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暗红色血块。
他不能停。
一停,就是死。
整个行为观察室已经变成了地狱。
而这片地狱,就是他唯一的掩护。
他拖着那条血肉模糊的断腿,在地上艰难地爬行。
每移动一寸,断臂处骨骼摩擦的“咔咔”声,断腿处无数神经末梢传来的、如同被烧红的锯子来回切割的剧痛,都像海啸一样冲击着他的大脑。
疼痛,在试图淹没他的意识。
但另一种更强大的东西,却像一艘幽灵船,载着他在痛苦的海洋里航行。
那就是恨。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鸣声越来越响。
但在那片摇晃的、血色的视野中,没有g-区那些无关紧要的面孔,也没有什么拯救世界的宏大叙事。
浮现的,只有一幕幕更加刻骨铭心、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画面。
是青松观被大火吞噬的那个夜晚。
是青松观孩子老人们倒在血泊中,身体逐渐冰冷的触感。
是云崖子观主临终前,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站着而亡的身影。
不为什么,为承诺,对云崖子的承诺。
是周森那张高高在上视他为小白鼠的傲慢嘴脸。
是盘古生物这几个字,带给他的,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和纯粹的恶意。
说白了。
还有就是单纯地,看他们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