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人相携而走,他们已经一起买过很多次菜了。顾肖能明显感觉出来程守真一次比一次放松,经过今天早上後,程守真似乎对他更不加防备了,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顾先生手好巧啊,居然会做蛋糕。”程守真叹了口气,“不像我,笨手笨脚的,能把饭做好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做蛋糕不难的,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怎麽做。”顾肖谦逊地回道。
“谢谢你。没想到今天早上早起还能碰见顾先生的爱人呢,对了,话说你们不住在一起吗?”
顾肖摇摇头:“他有自己的工作,离这里有点远,偶尔我才去他那里休息一晚上。”
“那他是个什麽样的人呢?那辆车看起来好霸气啊,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人吧?”
“他啊……”顾肖回想了一下钟应吾是个怎麽样的人——虽然有时候不太着调,但好像确实是很有担当。他正想回答说“没错我的爱人就是一个很有担当很帅气的男人”,可他刚说出“我爱人”三个字,下一秒脑袋就忽然像是被谁打了一样作痛起来。
他猛地停住了
好似有什麽东西一下在脑中如烟花一般炸开,“嗡”的一声,那一瞬间顾肖痛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有尖锐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在一阵难以忍耐的剧痛中,他居然看到了一段完全没有经历过的回忆。
那是在一个他叫不上名字的海岸边,在一片灿金色的沙滩上,如雾一般朦胧的远处,有人背着阳光朝他回眸一笑,朝他伸出手来。
虽然对方五官有些模糊,但顾肖还是看得出那分明是一个男人。明明是男人,却又那样的漂亮。
男人。漂亮。当他把这两个词汇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那个男人好像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但顾肖敢肯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是谁,究竟是谁呢?……
他想不起来!
这段回忆完全不属于他!
从程守真的角度他只看见顾肖走着走着猛地顿住,双目发直,就连东西掉在地上都不知道。他忽然想到林静怡发病前的样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边推他一边急切地呼唤:“顾先生,顾先生!”
正当他手足无措甚至准备拨打急救的时候,顾肖才眨了下眼。缓缓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就是程守真惊慌失措的一张脸,顾肖急忙安抚道:“……别担心,我没事了。”
程守真快要急哭了:“你吓死我了,你刚刚怎麽了?”
“忽然头有点痛……不过不是什麽大事,可能是昨晚因为工作熬了夜。”
“你别小看头疼这个毛病,有时间的话,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好,我会的。多谢你的关心。”顾肖弯腰捡起东西,才发现鸡蛋已经碎了不少。他感到可惜,却仍然开玩笑道,“看来今晚不得不吃鸡蛋大餐了。”说完,他完全恢复了正常,和程守真有说有笑地继续走着,好像之前真的只是一次无足轻重的头痛。
送别了程守真,顾肖独自回到402。他没有去理会碎成一滩的鸡蛋,只是独自坐在空荡的房间里沉思。他在想,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顾肖只记得那男人长得绝顶好看,明明是他从未见过的面孔,却拥有令人心悸的惊艳。但那张脸具体是什麽样子,他又不记得了。
但他能确定以及肯定,他根本,就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
……
之後的一段时间,顾肖一有时间就会找各种理由去寻程守真。和程守真又杂七杂八聊了许多,顾肖得知二人共同的爱好是钢琴。回到402,顾肖只思索了一下,就掏出手机来给钟应吾发消息。
【顾肖】:在吗?
算算时间钟应吾应该已经到了滑雪场,原以为钟应吾应该忙于任务,顾肖都准备先放下手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没想到下一秒就收到了钟应吾的回复。
【钟应吾】:怎麽了?你那边没出什麽事吧?
那关心的语气突破屏幕,顾肖几乎都能脑补出钟应吾急切的表情。
【顾肖】:一切正常,但我想到了一个突破口。後天晚上有一位国际着名的钢琴家会来沿海市开办演奏会,你可以想办法帮我弄到两张票吗?
【钟应吾】:什麽演奏会,还是两张票?你怎麽突然想起来去听音乐会?
【钟应吾】:案子还没结呢,这演奏会就不能先放一放吗?何况这边情况复杂,我後天可能赶不回去。
顾肖:……
很难想象钟应吾那家夥短时间内到底脑补了多少东西。不会以为这票是他为了和钟应吾一起去看的吧?
【顾肖】:是查案用的。
【顾肖】:麻烦你了,我觉得这是一个接近程守真的绝好机会。实在不行你真想来的话,也不是不能和我们一起去看,但要记得选座位的时候离我们远一点,小心别穿帮了。
顾肖又打了句“男朋友”,想了想还是删掉了没有发出去。他本意是想调侃一下钟应吾的,但想了想,钟应吾还不知道现在他们两个人无比纯洁的关系在程守真那里已经被传成了什麽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先别招惹对面的人了,万一一不小心惹炸毛了,哄起来还挺麻烦的。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正当顾肖以为不会收到回复的时候,钟应吾发来了信息。
【钟应吾】:不就两张演奏会的票吗,帮你弄来了。
【钟应吾】:电子票等会传你,万事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