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吾:那你能开车接我一趟不?
顾肖:好。
还没等钟应吾的解释打过去,顾肖就一口答应下来。看到那个“好”字,钟应吾心头一动,打的一长串解释也急忙删掉了。
钟应吾:那下午四点来警局接我?
顾肖:好。
顾肖仍然什麽都没有问。
一个下午钟应吾都魂不守舍的,近乎魔怔一般地看表。期间陈局来找他谈事都被他时不时要看一眼表的行为弄得烦了,忍不住骂他:
“看看看,你赶着下班啊,啊?从我进门到现在你看了多少次表?七次!我数着呢!”
换作平时,钟应吾早就巧舌如簧地犟回去了,今天却罕见地沉默,一语不发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训,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四点,钟应吾长呼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甚至罕见的找方致雅借了镜子又把自己捯饬了一番,这才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背影挺拔得像棵青松,连脚步都比平时轻快几分。
一出大门他就看到一辆奥迪R8正拉风地停在警局门口,车牌号眼熟得不能再眼熟。他忍不住扶了扶额,嘴角却是怎麽都压不住的笑意。
见他拉开车门钻进来,顾肖忍不住咳了下,低声说:“抱歉,我只找到了这一辆的钥匙……”顿了顿,他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麽高调。”
确实高调,已经有几个要下班的同事看到了这辆车,车子本身就足够引人注目,更何况是看到钟应吾上了车。
“没事,不怪你。”钟应吾偏过身系安全带,一边说,“怪我,我下次告诉你我车钥匙都放在哪儿……”话说完他们两个居然都没觉得不对。似乎同时默认了会有下一次,下下次,甚至是下下下一次。
等他正过身子,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大束花。
他愣了许久,才擡头看顾肖。
顾肖推了推眼镜,自然而然地说:“送给你。”
“送我?”钟应吾没忍住笑,接过来道,“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花,谢谢啊。”
“嗯。”顾肖目不斜视,啓动车子上路。
“怎麽突然想起来送我花?”钟应吾低头去闻,白色的花看着好看,味道却并不好闻。钟应吾忍不住皱眉,小声嘟哝,“什麽花啊,一股怪味,你哪儿买的。”
“洋桔梗。”顾肖又推了下眼镜,淡淡道,“来接你的路上,看到一个老婆婆在卖花,觉得她很可怜,就买了。”
“哦。”钟应吾把玩着手里那捧所谓的洋桔梗。如果忽略那难闻的味道,花本身颜值很高,雪白雪白的,包装也十分精致高档,让钟应吾忍不住思考:这样的包装真的是能在路边随便一个老奶奶那里买得到的?
他要去的地方说近还真不算近,在路上堵了好久不说,找车位还花了大半天。
临下车,钟应吾拧身将那束花轻轻放在了车後座,回过身来时正看到顾肖盯着他看。于是他说:“要不你先回去?等我这边事情完了,我打车回去。”
这地方一看就是要应酬,顾肖食指点了点方向盘,说:“你今晚要喝酒吧?我等你好了。”他朝着不远处一个灯火通明的商圈扬了扬头,“我还没吃下午饭,吃完了也可以随便逛逛,找个地方消磨时间。”
钟应吾一愣:“我可能会有点久。”
“无所谓,反正在你家白吃白喝这麽久,总要为你做点什麽吧?”顾肖弯了弯唇,好看的眼睛也弯了起来,里面有着钟应吾看不懂的情绪,“没关系,”他说,“我等得起。”
在那样的眼神下,钟应吾几乎落荒而逃。他捂着自己的心脏,可疑的红色从耳根一直扩散到脖颈。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钟应吾人都走出楼门了,想了想,还是回到地下车库,从那辆奥迪R8里把一大束花捧出来,出门打了个车。
他把花摆在了办公桌上显眼的位置——不显眼也不行,那一大束花的确十分吸睛。
“哎老大,你这是哪来的花呀?”还是方致雅最先看到的,她忍不住惊呼。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全办公室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钟应吾身上。
钟应吾挑了挑眉,强压下翘起的嘴角说:“朋友送的。”
“啊,啊?!朋友……?”方致雅狠狠一噎,面色怪异地流连在钟应吾和那束雪白的花朵上。
“怎麽了?”钟应吾擡头,疑惑地看着方致雅。
“老大,这花叫洋桔梗……”方致雅低下头凑在钟应吾耳边小声解释。
“嗯嗯,我知道,洋桔梗嘛。”钟应吾眨了眨眼,顾肖昨天说过的知识点,他还没忘呢。
“然後吧,它的花语是……”
待到方致雅说完离开,钟应吾还没有回过神来。
洋桔梗的花语……
顾肖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人家都说了是可怜路边的老婆婆才买的……
钟应吾看着那束小白花发起呆来,很快就把早上打理好的发型抓得一团糟,耳廓又可疑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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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白色洋桔梗的花语是:永恒不变的爱丶纯洁的心丶无瑕的真诚。
白色洋桔梗(Eustoma)通常代表长久丶坚定丶真挚丶不掺杂质的感情,表达深情不移的承诺丶默默的陪伴与守护。
“我愿以最纯净的心,爱你一生”“我始终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