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也只有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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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五年,江天衍结婚了。
会面室,他带着新婚妻子来监狱看望江海延。江天衍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闪烁,新婚妻子安静地站在他身後,兄弟二人隔着玻璃,却迟迟没人说话。
江海延先开口:“新婚快乐,天衍。”
“……谢谢。”
他们本该是最亲密的异卵双胞胎,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如今却隔着防弹玻璃与四十年的恩怨纠葛。
怎麽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江海延想不明白,但他这一生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似乎也不差这一件。
当会面时间结束的提示音响起,江天衍起身准备离开,江海延却忽然叫住了他。
“怎麽了?”江天衍回过头。
江海延什麽都没说,只是褪下了腕上的手镯,送了出去。
“保管好它,好好活下去,也……好好过日子。”江海延说,“以後不要再来找我了。”
江天衍看着他的兄长,忽然没来由感到鼻头一酸。他急忙偏过头去,闷声应道:“嗯。”
狱警再三检查过玉镯,确认没问题後,交到了江天衍手中。
“我走了,哥。”
“嗯。”
自那天江天衍离开後,江海延就像是放下了一块压在心头多年的大石头,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明显轻松了许多,细看过去,甚至还有些兴奋。
又过了两天,到了假释的日子。
江海延第不知道多少次在放风的时间申请去墓园祭拜。
而惩教人员也给予了江海延足够的尊重,留有不偷听的距离让他得以和唐继虎独处一段时间。
他背影如松,如往常的每一次一样,放下一束菊花,又席地而坐,和唐继虎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所以当他一头撞上墓碑时谁都没能反应过来。
没有人料到,这个服刑十五年丶即将刑满释放的男人会突然撞向花岗岩墓碑。
“Call白车!(叫救护车)”为首的惩教主任用对讲机呼喊,同时按下紧急警报。但当他们冲上前时,只看到殷红的血迹顺着墓碑的刻字蜿蜒而下。
他们一边打电话一边为江海延做急救。
却发现江海延早已停止了呼吸。他睡在墓碑前,正如小时候在仓库里紧紧抱着唐继虎,再不分离。
再不分离,他没有食言。
——他终于兑现了承诺。
#第六案-魅:伥鬼案——死既可悲,生也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