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他是什麽人?”钟应吾忍不住追问道:“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做什麽的吗?”
魏尘嚣的表情忽然变得古怪起来。
“他?你说馀烬?你们要抓的人叫馀烬?!”魏尘嚣的表情骤然凝固,眉头也紧紧纠在一起,“可是他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你说什麽?!”
“你们要找的人肯定不叫馀烬。”魏尘嚣沉吟了一下,道,“应该是有人冒用他的身份……不过他死後,的确有人一直僞装成他的犯罪手法继续犯事儿。”
“对于冒充馀烬的人,你们有查到什麽吗?”
魏尘嚣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分局三年前派了人去卧底,但他後来也在此案中失踪,生死未卜。我们完全失去了他的消息,甚至至今我们都没能找到他,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是死是活。”
把钟应吾一行人送达休息的地方简单安顿後,几人立即赶往公安局参加会议。会议室里,组织者已经提前等在那里了。
那人坐在首位上低头看报告。他相貌生得清俊,皮肤很白,眼眶比较深邃,鼻梁高挺,嘴唇不厚也不薄。见衆人进来,他脸上挂着随和的笑意,笑起来眉眼弯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一看就知道在北都公安局也是风云人物。
“这是温楠,是咱们北都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队长,也是我的搭档。”魏尘嚣介绍道,“让他给你们细讲吧。”
温楠点点头:“案件的性质有点复杂,如果要追本溯源,那就太多了,说都说不完,我先简单概括一下吧。”
温楠:“你们说要找馀烬,现在的的确确是找不到他的人了。简单来说,馀烬确实已经死亡。他是一起拐卖案的主犯,因为强行拐卖妇女逼迫卖淫而被追捕,只是……”
“只是什麽?”钟应吾忍不住问。
温楠:“这起案件是我的师父负责的,我听我师父说,等他们找到馀烬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赵研忍不住出声:“死了?”
温楠沉声说:“是,他是饮弹自尽的。我师父破门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後来经法医确认,他的确是当场死亡。”
其实按理来说,这起案件也就到此为止了,只是後来事情的走向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表面的平静只维持了一年多。後来失踪案居然又多了起来,而且犯案手法简直……”温楠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哑,“这麽说吧,当时大家……我是说所有参与过那起案件的人都说,是馀烬复活了。”
“这不可能。”钟应吾说。
魏尘嚣摇头:“是真的。而且他的作案手法有过之而无不及,後来出现的‘馀烬’更偏向于把犯罪的魔爪伸向更加年轻的少女。受害者失踪的方式丶被强迫卖淫的手段,甚至是那些被端了的窝点……都和五年前馀烬所经营的一模一样。”
温楠接道:“没错,还有我们救下的幸存者,她们都统一说自己见过一个人。而她们所描述的那个人——後来我给她们看了馀烬的照片,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就是那个人组织绑迫了她们。”
办公室坐着的衆人沉默下来,他们忽然感觉自己後颈汗毛倒竖,无端感到有些冷。
“我的师父也因此大受打击,後来就不接大案了,几乎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可是……”温楠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良久,他才缓缓道,“可是,在後来一次卧底行动中,他……失踪了,我们至今都没能找到他。”
这种事太过沉痛,大家都不约而同想到了因伤势而退居二线的章迟,一时气氛变得十分凝重。
会议又进行了一会,衆人总算是理清了案件的来龙去脉。
“所以说,关于馀烬,其实还和失踪案有纠葛?”查阅宗卷後,钟应吾若有所思。
“是的,对于你们说的药品走私……其实细想起来,的确很有道理。他之所以能随心所欲控制那麽多的花季少女,你要说背後没用什麽违禁品,我是不相信的。”温楠一指身边的魏尘嚣,“唔,他是不是没跟你们说他的警种?”
魏尘嚣摸了摸後脑:“说了,我是负责扫黄组的嘛,之所以也加入这次的专案小组,就是因为这起案件并不只是单纯的失踪案,其中涉及到的关系网太过复杂——涉黄,还有命案,简直是数不胜数。”
“而且在有一次案发现场,我们还发现了这个。”温楠在一堆纸张中准确无误地捏起一张,递给钟应吾,“你看看?”
钟应吾接过纸条,细细看去。
“‘诸魅群魔俱炉灭’……”钟应吾一字一顿地念出来,不明所以道,“这是什麽意思?”
“‘诸魅群魔俱炉灭,三阳九气用兵强。’”魏尘嚣接道,“这是原诗。”
“可是你看这上面的下一句,”温楠说,“‘于今在烈火中永生’……”
“于今……馀烬……”
——这会是普通的巧合吗?
“不,我不认为它仅仅只是同音不同字。”温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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