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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122丶一定还有办法（第3页）

“谢谢你，老搭档。”安娜唇色发白，勉强地笑了笑，“抱歉，这件事因我而起，我……”

“你不需要对我道歉。”奥利弗垂眼看着怀中失去神采的女孩，只感到一阵苦闷，“因为我喜欢你，安娜。”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笨拙，语气充满懊悔，“很抱歉，如果我早一点知道背後的真相，早一点站出来，或许就不会让你独自承受这些……”

……

所有计划都在惊险中有条不紊地推进。

很快，顾肖被警方抓获。在法庭上，面对检方的指控，顾肖微笑着，用一种近乎表演的平静语气陈述：

“不，不是我（杀的）。”

“是他杀了豪威尔，我的另一个人格。”他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xue，眼神空洞而疏离，"Heisadissociativeidentitydisorderkiller。"（他是一个患有DID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杀手）

这起案件疑点重重。精心僞装过的现场丶顾肖表现出的明显精神异常的状态，以及最终缺乏直接性证据，的确使得陪审团焦头烂额，并且无法直接将他定罪。

负责这项案件并且亲手抓捕顾肖的警察威廉姆斯几乎愁白了头发，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提审顾肖。但他用尽了浑身解数，还是什麽都问不出来。

顾肖的表情茫然无措，如同将将出生的孩子。问到最後，反而让威廉姆斯感到崩溃。

豪威尔死状凄惨，现场看起来十分诡异。他的尸体呈“大”字形被束缚在一片密密麻麻的鱼线中，双目圆瞪，喉咙被整齐地切断——整个人像是蛛网缠身的蝴蝶般离奇惨死在自己的实验室。

现场曾提取到大量来自顾肖的生物信息，但又似乎太过于刻意了一般。那些明显到恨不得塞到他们面前的物证丶生硬的杀人动机丶因周围人支支吾吾而显得模糊的不在场证明丶断断续续的证据链……

每一条犯罪信息都直指顾肖，种种被发现的迹象又十分“标准”。

——顾肖简直像是照着教科书定制出的凶手。

“太夸张了，你知道吗？”威廉姆斯放下手里的资料，“若要评价，这绝对是我多年经手过的案件中，堪称最‘标准’的一件。”

但正因为顾肖的犯案太过于“板正”，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不错，我们都知道犯人作案後会再次回到犯罪现场。不管他们的目的是清扫现场，还是只单纯欣赏……这是我们默认的一条铁律。”

“但，你知道他们为什麽会这麽做吗？”

“因为他们怕。怕会节外生枝，想一次又一次确认。”

“那麽我们不如换一种思考方式。如果，这次的犯人和他们都不一样，曾把这一切视作解脱呢？”

威廉姆斯转着凳子，缓缓在白板上划去了顾肖的名字：

“我觉得，顾肖不是这件案子背後真正的凶手。”

“除了顾肖的生物信息外，现场没有来自任何属于其他人的DNA，也没有属于其他人的任何痕迹……我敢向你保证，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完美的犯罪。”

但“完美”，往往本身就意味着“不正常”。

威廉姆斯意味深长地说：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更有挑战啊。”

……

因为涉及到精神方面的问题，对于顾肖的审判一拖再拖，而威廉姆斯那边也迟迟找不出更多更有力的证据。

屋漏偏逢连夜雨。六个月後，在地方法院进行最终宣判时，顾肖忽然毫无征兆地一举推翻过去的全部证词，坚称豪威尔不是他杀的，案件从头到尾都与他无关。

他说：现场有关他的物证全部都是因为有人记恨他而提取了他的生物信息刻意布置的；杀人动机从来都是无稽之谈，因为他本身就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但一直都控制得很好，同门可以作证；并且豪威尔死亡的时间和顾肖的行动轨迹完全对不上，他的不在场证明是那样的完美，让所有人挑不出错处……一瞬间，本就岌岌可危的证据链彻底断裂。

顾肖过去的证词全部不攻自破。碍于种种关键证据的缺失，法院迫于压力，不得不做下最终的判决。

宣判顾肖无罪释放的那一刻，与豪威尔有利益关联的人群沸腾了。他们在法庭内尖叫丶怒骂，试图冲破警察的阻拦，要让这个“杀人犯”付出代价。

——这无疑更加实锤了顾肖平日里是个容易遭人记恨的人的事实。

就在这片混乱与诅咒的声浪中，顾肖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出了法院。

天空飘落雪花，是那一年初雪降临。

漫天大雪下的法院门外，站着三个人——

最前面的是眼眶通红的安娜和沉默的奥利弗，而林肯则双手插兜，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神情复杂。

顾肖目不斜视地走过，如同陌生人般与他们擦肩而过，没有一刻停留。

直到顾肖的背影走远丶消失，安娜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她猛地跪坐在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捂住嘴，压抑已久的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奥利弗深深叹了口气，弯下腰，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

"gratulations~"（恭喜~）林肯吹了声口哨，耸了耸肩。“没想到他还真能全身而退。”

安娜用力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们不会再见了，不会了——”

“肖，你是自由的。”

她由衷地丶颤抖着在胸口画着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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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格目睹了杀人过程，後来刚刚“出生”的副人格还什麽都不知道，所以被审问的时候当然一脸懵逼了:P

*"Heisadissociativeidentitydisorderkiller。"

翻译一：“他是一个患有DID的杀手”

翻译二：“他是一个专门杀害DID患者的杀手”（即“杀手”的目标是DID患者）

*顾肖已经预见副人格在未来有可能会顶替他，此处也是顾肖的双关与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