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酝等人连夜去了派出所,做足了抓捕王良的准备工作。
天微微亮起,祁笠合眼了三个小时,便要起身追了去,他拨通了电话,“何酝,在哪了。”
电话那头尚未传来何酝的声音,祁笠听见了呼呼的风声,抢声而出,“我在山脚。”
嘟一声,电话猛然挂断了。片刻後,祁笠看见了一个人影,他急忙迎了过去。
何酝一脸阴沉地从山上走了下来。
祁笠喊了一声“何酝。”
何酝斜瞄了一眼祁笠的左腿,并未出声,伸手抓起祁笠的手腕顺势拉向他自己,两人一同赶往瀑布。
一路上何酝并未说话,一味地快步踏向目的地,时不时回头瞧一眼祁笠;发觉祁笠慢了步调,何酝便放慢了脚步直至祁笠从他身前掠过他自己才提快步伐。
轰隆声愈加响亮,很快一群人来到距离声源百丈处。一当地民警指着前方大瀑布,“那口洞就在它後面吗。”
何酝嗯了一声。
旁边的当地民警也围了上来,“应该是野洞。紫蔓山周围景点衆多,这一片全是未开发区域。”
祁笠走向前,“所长,哪个已开发景点距离这边最近。”
所长说:“龟背山。”
祁笠想起夜宿山林时,曾出现过一束强光,擡手指了指远处的山林,“那边就是龟背山吗。”
所长摇了摇头,“从这里去龟背山还需要翻越两座山峰。”
祁笠哦了一声,内心似确定了一件事,继续说:“那应该是爱好探险的游客了。”
何酝说:“什麽游客。”
祁笠又指了指左边,“那晚,我们在那里夜宿;手电筒扫视周边时,那边投来一道强光,应该是爱好探险的游客以灯光会友了。”
所长轻叹一口气,“一些游客总喜欢探险非开发区域。而紫蔓山一带,巡山觅人时常发生,也是耗费了大量警力。为了减少人员伤亡,紫蔓山已开发景点,从水帘度假村开发至周边几十公里,但仍阻挡不了嗜好探险的游客。”
何酝说:“之前巡山觅人,这一片来过吗。”
所长摇了摇头,望了一眼其他当地民警。须臾,他继续说:“这一片属于紫蔓山西边,失踪案发生地集中在紫蔓山北边丶东边丶南边。哦……这麽一说,我们还没有接到过发生在西边的案情,这些嗜好探险的人也挺奇怪的。”
祁笠说:“探险队一般有自己的俱乐部丶组织。”
所长了然,“这就不奇怪了。”
祁笠说:“可能西边危险系数不高,又加之探险经验老练,所以没有发生失踪案。”
蓟劭擡手调整了一下耳麦,“行动。”
一群人穿过瀑布,成功进入後方洞xue,五道洞口截住了他们的去路。蓟劭同当地两名刑警去了最右边一道,蒋焕同当地两名刑警去了右二边一道,祁贽同当地两名刑警去了中间一道,另外两名刑警去了左边二道;祁笠同何酝一起,二人去了最左边道口。
何酝一手持电筒,调弱了灯光,刚能看清地面,他走在祁笠前方,“跟紧我。”
祁笠哦了一声。
洞xue极其幽静丶漆黑不见尽头,只听得轻微的脚步声,偶尔传来细微的水滴声,整个洞xue冷湿却不见溪流。
突然,何酝手中的弱光消失了,一手横于祁笠面前截停了祁笠。
祁笠瞬间了然,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静听,他听见前方传来零零星星的声音,似脚步声又似落石声,声音极轻,还未辨清,声音已转瞬即逝。
过了一会,洞xue再次恢复幽静,祁笠说:“是脚步声。”
何酝看着祁笠,轻声道:“不止。”
祁笠说:“脚步声丶落石声。”
何酝说:“都有。”
祁笠一怔,擡手拉住了何酝手腕,“我们得快点了,声源距离我们太远,万一是王良……”
走着走着,不知太阳悬于空中哪个方位了。一出洞道,何酝眼前一亮,他扫视着周边似曾相识;一条溪水一流二分,一支流向中间道口,一支流向最右方道口。
祁笠说:“洞中洞,一路不见溪水,原来溪水在这里。”
何酝走向溪水,擡手指向中间道口,“我来过这,在那里碰见了杨远丶俞忱丶蒋焕。”
祁笠一脸诧异,“原来是它。”
山体滚石,杨远丶俞忱失踪,何酝发现一口深底井洞,毫不犹豫地跳下洞底寻人,而此时此地便是那口井洞必经之道。
何酝嗯了一声,“左边通向大瀑布,中间通向河畔。只剩最右边,不知通向何处。”
突然,一道清晰的落石声传了过来,何酝抓起祁笠手腕直接奔向前方,“有人。”
穿过巨石,来到一处坑洼——似一口巨大瓷碗的深坑。何酝一手指划着“那天,你执意要下的深洞。从这里上去,就能直通那深洞口。”
祁笠眉间一紧,“坏了,王良会不会从洞口爬上去了?”
坑底地面湿滑,何酝一手拉着祁笠手腕,快步踏向那深洞口,即将爬上洼坑通道口处时,身後猛地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馀音绕梁,幽冥诡异。
洞内冷湿幽暗,祁笠突然听见一阵声响,不是脚步声也不是落石声,而是敲击声像极了敲门声。毛骨不由得悚然,他绷紧了一根神经。
何酝一手从腰间摸出黑|枪,一手扯过祁笠将他遮挡在身後,信步轻声地走向声源处。灯光洒在乳石墙壁上,发出金色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