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既然方南巳没问自己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那自己就当是跟他打过招呼大大方方从正门走进来的吧!
这样想着,应天棋心里轻松不少,他大步迈到方南巳身边,直接在浴池边盘腿坐下,朝他伸出了手。
方南巳则擡眸上下打量了应天棋一眼,微一挑眉,不知是在奇怪这人的出现,还是在疑惑他为什麽穿成这个样子。
灰扑扑的粗布衣裳,布料上沾着几坨泥巴印子,额头上还绑着根破布条,活脱脱一个山匪寨里跑出来的小土包子。
打量完,方南巳又看向应天棋朝他摊开的手掌心:
“陛下这是何意?”
“你有没有什麽物件?”应天棋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形容:
“就,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你的东西,而且知道这东西绝对不会被你轻易送给别人,更没有可能被人悄悄偷走或者抢走……反正只要我一拿出来,旁人就知道,嚯,我是你的人,咱俩是一道的,然後迅速信任我说的每句话?”
“……?”方南巳挪到应天棋身边,靠着浴池的边缘,擡眸瞧着他:
“有是有,但陛下不如先想想,这种东西,我凭什麽要给你?”
“凭你……”应天棋擡手点点他:
“凭你欺君,我劝你赶紧将功折罪。”
“陛下说什麽?臣听不懂。”
应天棋想起这事儿就来气。
因为方南巳这次“欺君”,直接导致他失去一次读档机会和珍贵的599积分!
要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沉龙寨的土匪头子和方南巳有关系,那他压根就不会跑这一趟!
可应天棋心念一转,又觉得事情不能这麽算。
毕竟这也算是有失有得,毕竟,如果他不跑这一趟,方南辰和她那些兄弟姐妹们就怕是要长眠黄山崖,再无转圜馀地了。
但应天棋还是生气:
“听不懂?那我就跟你敞敞亮亮地说,黄山崖沉龙寨的山匪头子是谁?你敢说不敢?!”
“有何不敢?”方南巳淡淡答,倒真是十分坦诚:
“她叫方南辰,臣一母同胞的亲姐。”
“……那你不早说?!”这人承认得这麽痛快,倒让应天棋一噎。
“陛下没问。”
“你……”
……罢了。
罢了。
不跟邪恶青苔牙膏精计较。
应天棋回归正题:
“总之,我要的东西有吗?有就给我,没有的话就劳烦你一下,写封书信,信的内容就是介绍我,证明我是一个可以被你姐姐信任的人。”
“不给。”
“为什麽?”
“怕陛下拿它谋算臣的性命。”
“?”
这话说的,应天棋还真不知道该怎麽答了。
方南巳瞧着他这下一秒就要骂出声的模样,携着点笑意轻嗤一声,倒也没再继续逗他,只擡手绕到後颈,解开了自己脖颈上戴着的一条红绳。
而後,他单手拎起红绳,向应天棋示意。
应天棋看见了红绳下坠着的一小块红玉。
烛火摇晃,光线昏暗,但应天棋看清了,那块红玉外围还雕着一条蛇,蜿蜒着缠绕在剔透玉石之上。
“书信繁琐,此物,或许符合陛下的要求。”
都挂在脖子上贴身带着了,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麽意义,但想必可以胜任这项伟大的工作。
“谢谢,大恩大德永世难忘,用完就还你。”
说着,应天棋撑着地面爬起身,伸手去接那枚挂坠。
但方南巳似乎不打算这麽轻易把东西给他,像是还有话要说,因为这人在应天棋伸手时,手腕一晃,将玉佩握回手心,往後一躲,避开了应天棋的手。
他具体还要叭叭些什麽,应天棋也不知道。
准确来说,他没来得及听,方南巳也没来得及说。
因为浴池边缘早漫上一片湿漉漉的水渍,应天棋起身时滑了一下,加上伸手没抓到玉佩,整个人都失了重心向前扑去。
他确实和方南巳八字磁场都不合。
在掉进水里的前一秒,应天棋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