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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周目 这些年我一路走来杀过的人(第1页)

九周目这些年,我一路走来,杀过的人……

陈实秋早就过了会为情爱不舍流泪的年纪了。

从小她就明白,一个人的感情和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而真正值钱的东西是生来就已经注定的,比如忠国公府嫡长女陈容秋,生来就是忠国公夫妇的掌上明珠,合该拥有这世上最好的,嫁人也要嫁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从此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陈实秋虽然与陈容秋只有一字之差,境遇却天差地别。

陈容秋是正室生的嫡长女,陈实秋的母亲却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伶人乐女,连入忠国公府的门都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若她是个庶子,还可凭後天努力考取功名,自己打拼功绩家业,可惜她是个女子,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嫁个差不多的人家,相夫教子平安一生罢了。

陈实秋怨吗?

她不怨。

她选不了自己的出身,自然,她娘亲也选不了。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她去怨那些已经发生的丶无法改变的,又或者怨天怨地怨母亲,那都是无用的。

她只能多念点书,多学点东西,把自己能做的事做到最好,前路或许也能变得平坦一些。

带她的奶娘常常为她叹息,说六小姐哪哪儿都出挑,就是可惜没从好肚子里爬出来。也替她惋惜,旁人看不见她的才情,她的能力,只会盯着她的性别与出身对她指指点点。

每到这时候,陈实秋总会反过来安慰奶娘,让她不必为此纠结,告诉她,人生在世,辽阔天地,何必跟那井底的青蛙一般计较。

陈实秋相信,这世界上那麽多人,总有人能同她一般,抛去她名字前那些不重要的头衔,看她不是忠国公府庶女,也不是旁的什麽人,与她交往时不带利益的考量,只是愿意去触碰一个纯粹的陈实秋。

大概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愿,在给她命运加了无数锁链重压之後,又在她手心落了一颗糖。

宁竹就是那颗糖。

他们是在中秋诗会上认识的,那是给各家的小姐公子展示才华丶互相相看的场合,陈实秋原本对此没什麽兴趣,作诗也是随手的功夫,本不想招摇,谁想一不小心竟拔了头筹,得了一对白玉芙蓉佩的彩头。

陈实秋未免有些懊恼,想今日出了这样一个风头,怕是又会引来许多没必要的麻烦。

後来却又有些庆幸,因为那夜的一首诗,不仅为她带来了一对白玉芙蓉佩,还为她带来了宁竹。

宁竹是诗会快要散场时找到她的,她至今记得,那个少年红着耳尖,告诉她,他很欣赏她的诗作,一个人纠结了很久很久,才鼓起勇气与她说一句话。

宁竹,与陈实秋前十数年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宁竹不会在乎她的母亲是奴婢还是乐女,不会嘲笑她是不起眼的庶女,更不会说她念书提升自己是为了肖想攀附好人家的儿郎。

他只会欣赏她的才华,心疼她遭受的不公待遇,告诉她不必理会旁的声音,同她说,若女子能够科考,以陈六小姐的眼界与才情,比过九成男儿也不在话下,就是入内阁也绰绰有馀。

陈实秋并不觉得宁竹是奉承。

因为她自己的能力,自己再清楚不过。

在遇见宁竹之前,婚姻之事在陈实秋看来只是每个女子必经的任务,她的世界里没有情爱,所以嫁给谁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需要掂量考虑的事,世间男子都是一样的,张三还是李四除了容貌姓名,根本没有区别。

但遇见宁竹之後,陈实秋第一次对感情之事有了一点点期待。

可是这期待很快就落了空。

那是陈实秋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出身,痛恨自己的性别,痛恨天命戏弄丶权势压迫,半点由不得人。

宁竹死了,她曾经奢望的东西半点都没有得到,她只得到了一颗断裂染血的头颅。

少女时的她为了一个男人的死哭得肝肠寸断,但如今历经千帆,她的心已经不会再为任何人掀起半点波澜。

此时此刻,她垂眸看着郑秉烛口吐鲜血的模样,瞧着他眼里的哀痛和深情,心里却漫上了一股诡异的平静。

她想,可真是像啊。

第一次在江南那漫天梨花雨下见到郑秉烛的时候,她就已经恍惚了。

她想,这大约是老天带给她的第二个宁竹吧,可是很可惜,她如今,已经不需要这个人丶和这份少女时真心珍惜过的情谊了。

但她还是纵容自己将郑秉烛带回了京城。

当年,她父亲执意要将她送入宫中为妃,她厌恶极了这种受人摆布的滋味,所以她做了此生最出格大胆的决定——她托人问宁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走。问宁竹愿不愿意放弃他的仕途,放弃京城的繁华,和她一起离开这里,不去在乎那些要压死人的富贵和规矩,从此只做一对寻常夫妻。

宁竹答应了。

而现在,她已经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即便她不再需要这些小情小爱,不再需要那份甜蜜与痛苦伴生的回忆,可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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