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我是教导主任啊?你个小高中生。”
赵序站在门口,身上镀一层背後的阳光,整个人穿得厚厚的,雪白的羊绒围巾遮了小半下巴,让他被冻红的脸看起来像奶油蛋糕上那颗草莓,落满糖霜,正得意地冲他笑。
导演看着何哲宇的动作也愣了,随後大笑:“何老师家教这麽严?不让抽?”
“冤枉我啊!我自己都抽,还不让他抽,”赵序佯怒,“你们忙不,聊完我再来。”
“跟何老师讲戏呢,讲完这段。”导演指指剧本。
“OK啊,我一会再来哈,从镇上买了饮料,还热着,你们讲完赶紧去拿。”
赵序挥挥手,就往片场里头走去了。
只留导演看着何哲宇迅速红起来的耳尖调侃:“还方便讲戏不?”
“……不好意思,您说。”何哲宇点点头。
这头结束,何哲宇连忙和导演一起回去,就看见赵序正和剧组的人热络地聊天。
他很受欢迎,不管在哪都游刃有馀,应会尽会,身居高位又总是主动热情,嘴上把话说得不好听,实际上还是喜欢顺手给他人提供帮助。
何哲宇向那一圈人走去,声音很小,喊了一声:“赵总。”
“来了啊,哲宇,”赵序笑着,纤细的手指夹一根纤细的薄荷烟,“被你发现教导主任抽烟了。”
“什麽呀……”何哲宇哭笑不得,“就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嗯哼,”赵序跟其他人点点头,“失陪一下哈,跟何老师说点小话,你们继续。”
“去吧去吧,不打扰赵老师了。”其他演员跟他挥手。
赵序带着他进了休息室,空无一人,他手上的烟也快烧到底。
何哲宇注意过,赵序夹烟的位置和别人不一样,他喜欢卡在靠近指根的那个位置,赵序的瘦很薄,是那种柔韧而非精瘦,小小的骨架软软的皮肤把烟卡在指根很方便,何哲宇学他,学得很别扭,但还是改不掉,他这个笨学生不会举一反三,不懂换一个关节就方便许多。
赵序用靠近指根的位置夹着烟抽了最後一口,细长的手指把小脸盖了一半,然後又把手拿开,露出遮掩下的五官,随之而来的是一口轻飘飘的灰烟。
“咳咳!”何哲宇呛了两下。
“哎呀,你都会抽烟了,怎麽还是咳嗽。”赵序笑着把烟尾巴灭了。
何哲宇红着脸,多少带点不甘心的,他大胆又小心:“……赵总,我,我查到过,说往别人脸上吐烟是,是……”
“是性暗示,对吧?”赵序仰着头,又把他的脑袋往下压了压,两个人凑得很近,“我还需要暗示?我都是明示好吧。”
赵序很轻地亲了亲他的下巴:“第一次见你抽烟呢……如果不算我之前把我的烟塞给你,哈哈,草,好性感,我是真的要明示了。”
早知道何哲宇跟个被抓现行的高中生一样瞬间把烟踩了他就在门口偷看了,何哲宇跟别人说话的表情很淡,跟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会一模一样,冷硬又疏离,星点的火光和淡淡的烟雾把他浓密凌厉的五官都模糊了,要不是这是片场这还有人,他现在就想把对方扒了对人家做点什麽。
何哲宇这下是真的连脖子都要红了,跟乙醛脱氢酶匮乏的人喝了酒似的,他面对赵序时总是俯首帖耳,这会也是,眉眼很柔软,有点哀怨有点被欺负後的委屈,只能小心地亲了回去,亲在赵序的眼皮上。
“晚上,”他轻轻地说道,“今天没有夜戏。”
“哦——晚上,”赵序勾了下他的脖子,坏笑着盯他,“你学坏了,又抽烟,又在剧组跟人上床。”
何哲宇没说话,只是揽着他的腰,手有些刻意地按了按,力道很像有些时刻让他擡擡腰,用晦暗的目光把他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
……真的是学坏了,草。
赵序心里的痒要变出无数小虫子来挠自己了,还好他跟黄争鸣约的时间是明天让他们打个视频电话聊两句,他就知道今天小别重逢,正事要紧,决不允许任何煽情事宜影响他俩。
他们在这里摸鱼偷偷约会的时间不久,很快,执行就给何哲宇发消息,问他在哪呢赶紧来准备,何哲宇恋恋不舍地又亲了下赵序的额头:“我先去拍戏了。”
“我跟你一块儿。”赵序龇着牙。
“诶?可是片场挺冷的。”何哲宇愣了,这边是外景,真的很不舒服。
“不冷不冷,我跟导演坐一桌,而且我穿挺厚的,”赵序推他,“我天天看别人演戏,都没怎麽看过你演戏,让我看看。”
《不成仙》那段时期他事儿太多,剧组又远,一直没怎麽来看过他,这边好了,就在隔壁,用他们项目经理的话来说:赵总都到河城了,我坐地铁还没到家。
何哲宇拗不过他,只能带着赵序一起回去拍摄,赵序往导演监视器旁边一坐,笑嘻嘻地给人家兜里塞了包烟,这次是软中华了,社交用的:“章导,打扰了啊,我保证不出声。”
“害,我这没那麽多规矩,您坐。”导演点点头。
何哲宇被补了点妆,带着走了个戏,正要把外套脱给小云,一转眼看见坐在小椅子上缩成个小石头的赵序,哭笑不得,然後走过去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对方身上。
小石头变成了小粽子,赵序愣了:“你给我披了个被子啊?你衣服怎麽这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