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也可以把自己刚换下来的衣服丢给他,气味分子的绝对刺激也可以让激素达到轻度释放,社会上很多变态就是用偷别人衣服的方法慰劳自己的。”
“……”何毓秀觉得还是有必要掰正他的看法:“不要把金煦和变态混为一谈。”
“啊,对不起。”PPC说:“只是他现在的表现确实可以与某些小衆群体挂鈎,所以我才短暂拿出做了一下举例,但我内心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何毓秀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衣服丢给他,光是看着对方在无意识蹭自己的枕头,都已经让他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而且那样,跟把人当狗玩弄有什麽区别。
他来回在房间里面转着圈,忽然灵机一动,问PPC道:“普通人的降温方法对他适配吗?”
“正常来说,能让普通人激素停止的方法,对他来说也是适配的,但普通人降低激素的方法不就是与对象合谋或者自己动手吗?你要去给他买xxx?”
“龌龊。”何毓秀嘴了他一句。
他缓缓来到了床边,侧身坐在上面。
从金煦的角度,只看到他的姿势如兰,神色之间带着稳定的温和,还有熟悉的丶高高在上的怜悯:“金煦。”
“何毓秀……”
“我喜欢陆然。”
这个声音传出,金煦的呼吸猛然乱了一下,眼睛里也像是一下子要垂下泪来,但可以看到,他蹭枕头的行为正在缓缓停止。
很好。
小说里面经常说,男主在发疯的时候女主只要提出另有所爱就能让对方瞬间冷静下来,脸色像被抽干了血一样苍白,体内也会咻咻刮起小冷风,初秋的夜的夜都没他的心最冷。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此刻的冷,就是最佳降温的良药。
“所以我是不可能抱你的,明白吗?”何毓秀道:“我的身心都是陆然的,我要为他,守身,如玉。”
他的语气铿锵有力,目光却在不断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金煦将脸压在枕头里,耳朵上的热潮似乎也在逐渐褪去,看上去安安静静的。
看来性腺轴觉醒之後,他对亲密关系的敏感度也提高了,可以感觉到被抚慰,也可以感觉到被伤害。
这伤害似刀,但比之dollar的刀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既然起来了,就快点收拾一下,准备下楼吃饭了,别让爸妈担心。”
总算是零成本制裁了他。何毓秀打开门走出去,脚步轻巧而欢快,下到一楼的时候甚至还轻轻哼了哼。
何若仪一看到他就凑了上来,笑呵呵的:“我家大宝今天这麽开心啊?”
何毓秀脸一红,脚步一下子放慢了点,轻咳一声,道:“我都三十岁了。”
“才二十九。”何若仪拉着他在餐桌前坐下,道:“过了明年春天,你们才真正到三十岁呢,更何况,不管你们多大,都是我跟你爸的宝贝。”
金绍霖也没反驳她的话,随口道:“金煦呢?还没起床?”
“今天周六,可能他,想多睡会儿?”
“随他去吧,以後公司都交给他自己,有他忙的时候。”何若仪说罢,又一脸好奇:“有什麽开心事儿?还没跟我们说呢。”
何毓秀又不能说他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而且此刻回忆起来,自己虽然主要是为了让对方冷静,但多少还是藏了些许恶毒的私心,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只好拿出将要做的计划来说:“我准备出去写生。”
话落,金绍霖倒是还能保持镇定,何若仪却是脸色煞白。
金绍霖代替她开口:“准备去多久?”
何毓秀本想说半年左右,刚好到时候回来过年,也算是给金煦一个冷静期。但在母亲好像随时要崩溃的视线中,还是道:“至少……一星期吧?”
何若仪看上去稍微缓了过来:“就去一星期?”
“呃,也可能一个月。”
他叠加了更长的日期,并且看上去没有再往上的意思,何若仪彻底放下了心,道:“可以,到时候我给你收拾衣服,出去散散心也好,多玩一段时间也行,但是冬至之前必须回来,还得一起吃饺子呢。”
“那不还早着呢。”
见父母轻松下来,何毓秀也放下心,端起碗喝了口稀饭。
楼上终于传来了动静,金煦一如既往走了下来,神色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激素的痕迹。
他应该是专门洗了个澡,头发也整整齐齐,路过何毓秀身边的时候,甚至还带着淡淡异麝的气息……这是何毓秀极少使用的那款香,大概是二十三岁生日那年,金煦亲手调给他的,但他一直觉得有点像是实验室里面的气味,虽然干净内敛,却带着些许的科技凉感,简单来说没有人味,何毓秀一直不太喜欢。
但老实说,这香跟金煦还真挺配。
何毓秀看着他平静到近乎无机的面孔,脑中想起昨天晚上卧室里的一切,恍惚居然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金煦忽然对他笑了一下,道:“为什麽总是看我?”
“……我哪有看你。”何毓秀反驳,金煦嗯了一声,也并不纠缠。
何若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後低下头,眉毛眼睛皱成了一团。
用餐区安安静静,就连金绍霖似乎都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应对当前的状态。直到饭吃得差不多,金煦再次开口,还是对着何毓秀:“我们可以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