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的灵气在躁动,腰间悬挂的灵剑在铮鸣。
而在这近乎喘不过气来的剑意压迫下,秦悬渊却选择抽出长剑,释放出属于他自己的剑意相抗。
纵使知道对方比自己更加强大,纵使知道那剑意的可怖。
秦悬渊却始终不曾退却半步,他反而战意汹涌,龙血在身上沸腾,一双漆黑冷淡的双眸竟是比天光还要明亮。
然而秦悬渊的情绪只发生在这一瞬间。
从外表上看起来,他只是盯着牌匾看了一会儿而已。
黄项还紧张地上下打量着秦悬渊,发现对方没出什麽岔子以後才松了一口气:“忘了告诉你了,这块匾额是那邃霄剑尊写的,一般人看了都不会怎麽样。”
“只有剑修,若是实力不济,贸然看那匾额只会被其中的剑意震慑住心神。”
到了薄云烨这个境界,剑意早就已经融入进了他的神魂,哪怕只是随手写下的一幅字,其中附着的剑意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抵挡的。
秦悬渊虽然在黄项看来很有本事,但他也不敢确定对方能承受住剑尊的剑意。
这是秦悬渊不知道第几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得邃霄剑尊这个名号,但他只知道对方和薄倦意似乎是师徒关系,其他更多的他一概不知。
黄项知道後,眼珠子都瞪大了。
“你这都不知道?!”
秦悬渊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他丝毫不觉得自己不知道这些会是一件多麽稀奇的事情。
而黄项看着秦悬渊的目光则是活像是在看从哪个山旮旯里跑出来的野人一样,他讲解道:“邃霄剑尊姓薄,和薄小少主姓一个薄,乃是薄家的老祖宗,像他那样的大人物,那名气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至于你问的他和薄小少主的关系,大抵算是养亲和师徒的关系吧。”
这师徒关系其实并不难理解,每个门派内都有这样的情况,那些长老收自己的血亲做徒弟的事情比比皆是。
只是放在薄云烨的身上却是显得格外稀奇。
冷心冷情的剑尊从未收过徒弟,衆人也以为他不会收徒了,结果谁想到他回了一趟薄家,就抱回来了一个婴儿,并指名道姓要这婴儿做他的徒弟。
甚至还没等那婴儿长大一些,仅仅才过百日宴就把人抱回到身边亲自养育。
此事在当时可谓是让衆人震惊不已。
那乐正岚捡游殊白回去的时候好歹也算是个半大少年了,薄倦意那时候才几岁?才出生三个月多就被薄云烨给带回去了。
谁家收徒是这麽收的啊?!
以至于後来听到薄云烨为薄倦意做的种种事情衆人都已经被震惊得麻木了。
黄项说到这里时还颇为感慨道:“说实话,以前大家不敢往小少主跟前凑也是有这一层的原因,你想想看,有这样优秀又疼宠自己的长辈在身边,薄小少主怎麽可能看得上我们这些寻常人?”
他叹了叹气,不知是在为别人叹息还是在为自己而叹。
秦悬渊一直默默地听着,而他越听心中的疑惑便越多。
按黄项的说法,剑尊极爱惜少年,那为何会定下他和薄倦意的婚约?
更别说薄云烨在上界,又是堂堂出身于大宗的剑尊,秦家只是下界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这两者之间又怎麽会牵扯上关系?
一桩又一桩的疑惑接踵而至,但秦悬渊却没有什麽时间去深思。
因为就在他们说话间的功夫,两个人已经来到了传送阵的附近。
上衍郡是一个大郡,整个郡内足足有五十座城池,太衍神宗位于这五十城之後,要是光凭步行,怕是走上一年半载都未必走得完。
因此太衍神宗在每个城池内都特意设立有传送阵可供弟子们直达宗内。
这些传送阵平时是不对外开放的,但在剑尊寿宴期间,凡是手握请函的宾客都可以使用阵法。
秦悬渊和黄项没有请函,但由于秦悬渊闯过了剑阵一样可以使用。
负责接待他们的太衍神宗弟子是个脸圆圆的,胖胖的,长着一副看起来就极为和气的模样。
“两位师兄是想先在宗内逛一下,还是由我带领两位师兄到九极擂台等待比试?”
“这九极擂台是什麽地方?”黄项好奇地问道。
弟子笑了笑:“这九极擂台是平日我宗内弟子们比试交流的地方,对应天上的九星,故称为是九极擂台。”
黄项点点头,随即又问:“那你口中的比试又是……?”
弟子解释道:“剑尊有令,宴席七日间,擂台不设限,凡是能稳居擂主者,尊上会按照名次的高低赐下赏赐。”
说到这里,弟子还隐晦地提示了一句:“擂台上的比试是完全开放的,宾客都可以看见,剑尊和小少主也能看得见。”
黄项瞬间就懂了。
说白了这就是修真界版本的比武招亲,那九极擂台约莫也是剑尊为薄倦意挑选道侣的手段之一,毕竟能来到这里的青年杰俊都是用阵法遴选过一番的,彼此的天赋底子都不算太差。
那剩下要比的就是谁更强谁的道法更高深了,而擂台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展示实力和功法的机会。
九处擂台,连设七日,还是完全公开的……黄项都不敢想象这样的比试会有多麽的激烈。
他有些担忧地看向秦悬渊。
後者的神情平静,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来是紧张还是不以为意。
只见秦悬渊对着那圆脸弟子开口,语气毫不犹豫。
“去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