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佑最在意的那一个人正坐在桌边,白色耳帽和黑色的半长发无比熟悉。
似乎是猜到了来者是谁,费奥多尔擡眼微笑:“您来了。”
星野佑多多少少还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呼出一口气:“看来费佳待的还不错?屠格涅夫先生有虐待你吗?”
在屠格涅夫见了鬼的表情中,费奥多尔微笑着回答:“没有,屠格涅夫先生是一位十足的绅士——我们甚至下了一局棋,先生的棋艺实在高超。”
听着似乎是十足的的夸赞,星野佑的目光也就在桌面上摆放齐整的黑白格上停留了片刻,瞥到了一处缺口,他眨了眨眼。
星野佑:“那费佳赢了吗?”
费奥多尔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愧是费佳——这样的情绪几乎是在顷刻间就挂上了他的眉眼,和刚刚在楼下要和荷官玩俄罗斯转盘的疯子判若两人。
星野佑在自己的衣袋中拿出那枚裂成两半的主教棋,拼也懒得拼的放在了那一格棋盘内。
屠格涅夫挑眉:“伊恩先生,阿赫玛托娃女士呢?”
“我个人的法律价值观比较朴素,也比较欣赏同态复仇这一手法。”
星野佑眼睛都不擡一下的说:“在你们绑我的那屋子昏着呢,大概还要因为自己的异能多睡挺久吧——呵,异能力者。”
自己的异能?
安娜的【安魂曲】失控了?
屠格涅夫擡手拿过星野佑放下的碎裂主教棋子,敏锐的在其中察觉到了类同与增幅和放大的功能气息。
目光又转向了和魔人闲聊的金毛,屠格涅夫目光称不上有多麽友善了。
“伊恩先生。”
屠格涅夫冷声说:“所以你还是不愿意揭露自己的异能?”
星野佑歪头,在费奥多尔意味深然的目光中直接反问:“我倒是好奇,为什麽你会这样坚定的认为我有异能力。”
的确,屠格涅夫似乎在一开始就坚定了这样的论调,于是在後续的利诱和威逼中,他都是以星野佑是异能力者为前提在进行活动。
察觉到星野佑的馀光还在留意着费奥多尔的神色,屠格涅夫突然觉得非常有意思——两个明显都不是善茬的东西在彼此面前倒是各自善良,很有一种滑稽喜剧的既视感。
但他现在并不想欣赏戏剧于是打算直接打破舞台:“威廉被软禁,异能也被封印了——而种种迹象告诉我,你是封印他异能的人。”
所以屠格涅夫先生是想给自己旧友搭把手?
星野佑讶然,考虑到他对屠格涅夫了解不多,不去多做假设,只是单纯反驳:“您觉得我能封印一位那样级别的大人物?我是什麽神器麽?我要真这麽厉害国家还敢放我出来留学?”
还真敢。
不过屠格涅夫不知道,所以星野佑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星野佑:“我不过是因为监护人同上面稍微有点交情,才能够偶尔去拜访那位先生——况且您说的软禁同样有些片面,据我所知,政府依旧保留了威廉叔叔部分外出行程。”
屠格涅夫咋舌,不是很想和这个小崽子讨论自由啊正义啊之类的话题——他锐利的目光再一次望向了星野佑的眼睛,像是在寻找说谎的痕迹。
星野佑坦然无比。
屠格涅夫摸索着拇指上的指环:“那麽你的赌博技巧?”
“费佳一个普通人都能赢了您的国际象棋。”
星野佑说:“您觉得我不能靠自己赢过整个赌场?”
屠格涅夫:。
所以为什麽总是要把你们两个相提并论。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能够留下来的时间不多了:“转盘游戏?”
“有用到异能。”
星野佑还是那副任君质问的样子:“知道可能会被你——或者别人绑架,我为什麽要只待在这里坐以待毙,俄罗斯境内能够庇护我的也不止您一人。”
在他身後,费奥多尔很不明显的皱了一下眉。
他一改方才安静聆听的模样,伸手扯了扯星野佑的衣袖:“外面有点吵。”
语气平淡,却不单单只是说给了星野佑一个人听。
星野佑古怪的抽动唇角:“看来,已经来了哦。”
他看向与自己对峙的长者,客观陈述的语气中绝对有着幸灾乐祸的成分:“屠格涅夫先生,您的赌场恐怕会在今晚不复存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