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碗挪开时,薄倦意忍不住低下头咳嗽了起来。
秦悬渊默默地递上了一块干净的手帕。
“不喝药这毒解不了,还需三贴才能完全将这蛇毒化解。”
薄倦意接过手帕,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愤愤的力道说明了他此时并不是很想听见秦悬渊说的这句话。
秦悬渊也不恼,他想着的是下次喝药时,还得再买一份糖来。
薄倦意不知道秦悬渊的打算,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了那股可怕的药味。
“对了,你……”
秦悬渊刚想开口说些什麽,然而他的目光却无意间瞥了那被少年放在身侧的铁剑。
如此简陋的剑鞘,和旁边无处不精美的明月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不是他的那柄剑还能是谁的?
秦悬渊眉心一跳,他的视线直直地看着那把剑,下意识地开口:“它怎麽在你这?”
薄倦意浅啜着茶水,听到秦悬渊这麽问,他眨了眨眼,语气平静道:“我帮你把它赎回来了。”
“你用什麽赎的?”秦悬渊此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揣测。
果不其然,少年回道:“一颗珠子。”
“……”
秦悬渊这下子已经不单单是眉心在跳了。
他低下头,薄倦意腰间挂着的流苏上赫然少了一枚珠子。
少年身上的饰品都是他昨天晚上亲自摘下来过的,里面的每一样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珠子别看个头不起眼,那成色却是价值比黄金还贵。
别说买把破铁剑了,买下这间客栈都绰绰有馀,那掌柜人老眼精,也认出来这是个好东西。
秦悬渊原本早上就想赎回剑,但掌柜缓过了昨晚的那劲儿来又开始坐地起价。
非要秦悬渊付双倍的房钱才能将剑拿回去。
秦悬渊当然不想当这个冤大头,殊不知他是没上鈎,但有一个不缺钱的小少爷却替他把剑赎回来了。
眼下这价值一颗鲛珠的铁剑正摆在他的面前。
秦悬渊的心情却格外复杂。
薄倦意倒是没想那麽多,类似的珠子他多的是,对他来说一颗鲛珠的价值还不如秦悬渊的这柄铁剑。
虽然他们二人是雇佣的关系,但既然秦悬渊没有先做什麽对不起他的事情,薄倦意也不介意帮对方一把。
秦悬渊也知道少年不在意这点钱,他叹了叹气,心里却是又记下了这份人情。
“快吃快吃,待会武师大人的寿宴就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大堂内其他几桌的客人动作忽然变得急促。
他们匆匆把账结了,又匆匆往外赶去。
薄倦意听见了声音,他好奇地往门口‘看’了过去。
秦悬渊见感兴趣,出声解释道:“隔壁镇上薛家的家主今日过寿,在镇内摆了流水席,这些人许是过去吃席的。”
也正是因为薛家家主过寿,那条恶蛟肉才能顺利被薛家买走。
那薛府管家还头疼没个稀罕点的东西来讨好主家呢。
而此时的薛府也并不像外界想的那样正喜气洋洋地准备着寿宴,反而後宅的气氛陷入了一片冷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