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衣柜乱得很,到时候门一开,丢脸丢到家了!”
“床底下?”
“也太容易找了吧!”
“毛绒玩具的肚子里?”
“两只呢,藏不下……”
此时一楼的动静越来越大,阿芸和勤勤两位伴娘已经开了门去楼下冲锋陷阵了。祝流双抱着鞋盒子望向面色焦急的衆人,仿佛抱了个烫手山芋。
她也没什麽头绪,但见衆人满眼期待地回望她,只得弱弱提议:“要不,藏庄姐的裙摆里?”
“行!”庄晓倩立刻同意,“流双,拿一只给我,分开藏。”
剩下的一只该放哪儿去?
祝流双还在挖空心思想地方,房门忽然打开了。阿芸和勤勤径直冲了进来,又重重地关门上锁。
“刘哥今天太大方了!”勤勤眉飞色舞地叙述着楼下的“战况”,顺便将颇丰的“战果”——一大摞红包,分到衆姐妹手里,“对了,婚鞋放好了吗?”
思绪被拉回,祝流双苦着脸指了指鞋盒:“姐,我手里还剩一只呢。”
“没事,姐有办法。”勤勤盯上了她腕上的手提袋,“你这包看起来挺能装,就藏包里吧!上面盖点红封袋,保准看不出来!”
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祝流双默默把手提袋拉开,任勤勤将红色高跟鞋塞了进去。
肩膀被人轻拍,勤勤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叮嘱道:“别紧张,等下他们找的时候,你就当袋子里装的是红包,别露怯就行……”
没等祝流双回话,只听闻一阵浩荡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急促的敲门声大肆鼓动。
祝流双提着沉甸甸的袋子被其他几人拉去应门。
门外的男人中气十足,高声叫喊着,门里的伴娘们也毫不示弱,奋力抵抗。红包从地下的门缝里如水一般塞进来。祝流双觉得自己算是开了眼,原来结婚是这个样子的。
热闹,嘈杂,笑声满堂。
她不禁转头去看坐在床上的庄晓倩,当刘岚君准确回答出他们的各种纪念日日期时,她脸上难得羞涩,眉眼间俱是对男人的认可和肯定。
视线突然变得模糊,眼底被夺目的红色填满。绣着鸳鸯和并蒂莲图案的丝棉被是庄家长辈对这段婚姻的诚挚祝福。
祝流双不由地想起自己的结婚证,它寂寥地躺在卧室衣柜的最角落。无人祝福,无人知晓。不知道还要等待多少个日日夜夜才能重见天日。
门外接亲的队伍声势浩大,新郎一口气说完二十个对妻子的赞美词,紧闭的木门终于有了松动。
她茫茫然瞧着房门被打开一道缝,尔後有很多只手伸进来,为首的新郎用半个身子撞开门,所有人跟着一块儿涌进来,仿佛决堤的潮水卷起喧嚣。
人数衆多,原本宽敞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拥挤。
祝流双低头凝视手腕处的袋子,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轻易不能露出破绽。再擡头时,正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
“巧了啊!咱俩又撞上了……”对面那人西装革履,头发梳成大背头,平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他故意凑近她,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话。
“真……巧!”祝流双控制不住地结巴。
自上回在高铁站分别後,她又一次遇见了岳临。
在同事庄晓倩的接亲现场,他们分别扮演伴郎和伴娘的角色。
祝流双不得不感叹,菰城是这般的小,有些人遇见一次後,便会陷入一个重复相遇的怪圈。
他今日碰见她,脸上看不出半分嫌恶。可她明明记得,那天在高铁站分别时,自己压根没给他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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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学长会在下章出现[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