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输完液回来,谢清慈的状态已经比昨晚好了很多,也退烧了。
温姨给她支起小炉子,煮了茶,还放了些橘子坚果在烧网上。
院中小雪簌簌,一派银装素裹,屋内热气腾腾,静谧又惬意,谢清慈趴在沙发椅背上看落地窗外的雪景。
梁京濯坐在一边给她剥橘子,电脑放在腿上,在看工作文件。
橘子皮的清新香气钻进鼻腔,她看了会儿落不停的雪幕,将头转了回来,偏头枕在胳膊上,看向身边的人。
他垂眸在给她剥橘子,神色认真专注,察觉到她的视线,也转头看过来。
两人谁都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对视了阵。
谢清慈最先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似两弯新月,低低叫了他一声:“梁京濯。”
他的神色被她感染,眼底也浮上笑意,轻声应:“嗯。”
她说:“谢谢你。”
他滞顿一瞬,随後也弯唇笑起,倾身亲了亲她,“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了。”
而後又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梁京濯掰一瓣橘子递进她的嘴里,笑道:“想起什麽了,笑得这麽开心?”
温热清甜的橘子在口中被咬破,她依旧笑,“想起我第一次来这里见你,觉得你呆呆的。”
他笑,“有吗?”
她点头,“有。”
不会聊天就尬聊,她差点想将手机都扔了。
梁京濯笑了声,没反驳。
谢清慈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见他名字的时候的疑惑,问他:“你为什麽起这个名字?”
她的名字是根据家中排行来的,没有什麽特殊的意义,後来她查过字典,他名字中的濯是洗的意思,除此之外没有更深厚的含义了。
梁京濯又掰了瓣橘子放进她的嘴里,回道:“庄女士当年是在京兆生的我,那天刚好大雨,航班受阻,我爸爸没能赶得过来,庄女士说这是他亏欠她一辈子的事情,所以给我取名京濯。”
谢清慈“啊!”了声,“原来这麽浪漫!”
她前後思考了很久,都没想出来居然有这样的渊源。
梁京濯应了声:“嗯。”
随後定定注视着她的眼睛,继续道:“但我很少与别人说我名字的由来。”
谢清慈神情疑惑,“为什麽?”
“中学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太潦草,一个天气就决定了跟随我一生的名字。”
谢清慈笑起来,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你的小秘密对吧?那现在我也知道咯!”
他看着她,又靠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但也不算太糟糕。”
谢清慈感知他的吻落在脸上,“嗯?”了一声。
他神情真挚道:“你也是在一个大雨天,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
那日的他原本有些疲于应付这场早已安排好的见面,却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插曲。
一场洗刷夏日浮沉的大雨,带来了他的此生挚爱。
谢清慈愣怔一瞬,盈盈笑起的眉眼,眼眶内感知一阵湿热,他又亲了亲她的眼睫,“我爱你。”
多年前命运埋下的一个小小伏笔,在如今得到了回应。
她说:“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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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输液的时候,谢清慈已经不怎麽咳嗽了,直到第三天最後一剂药输完,又拍了个片子看了看,肺部炎症已经消退,回去再吃几天药巩固巩固就行。
见人没了事,梁京濯索性将她拐去港岛待了几天,反正春节庄书盈和梁君实还得去京兆,到时候再一道回去就行。
刚好人在他身边,还能随时监督她按时吃药,并且看着她一日三餐按时按量地吃饭,不仅如此还总诱惑她加餐。
谢清慈对此苦不堪言,来了两个礼拜,她又长了两斤。
林乐欣刚好最近也开始放寒假,自她第一天过去就屁颠颠地跑过来找她玩,最後直接收拾了家当住了过来。
梁京濯当晚下班回来,看见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吃零食的林乐欣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看一眼腕表,提醒她:“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林乐欣丢一片薯片进嘴里,“不啊,我不回去咯,我放假在家又没事,省得每天过来还得走,你家的客房借我睡睡。”
他凝神顿了片刻,“你认真的?”
林乐欣看他一眼,对身後的厨房喊了声:“杳杳姐,你和我哥说,我是不是接下来住在这里?”
声落,正在厨房洗水果的谢清慈探出头,笑着应了声:“乐欣说她每天过来不方便,我让她可以直接住在这里。”
近来林乐欣也不叫谢清慈小嫂子了,觉得太生疏,有点将距离拉远了,和别人一样叫她小慈姐姐也显不出她们的亲近,于是直接叫小名再加上称呼,非常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