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问完,门前就缓慢走出来一道人影,她转头看过去,接着也是一愣。
周淮整个小臂被纱布包裹,衬衫的袖子剪掉了一半,身前星星点点溅了不少血迹。
在看见她後,他也是一愣,随後看向梁京濯,微微一笑,“您还好吗?”
下班後梁京濯去艺术馆看展,很巧地遇见了同样与友人前去的周淮。
两人打了个照面,简单寒暄後就各自分开去往不同的区域观看,回廊式的场馆设计,逛了一圈後,两人还是在同一幅画面前遇上了。
那幅画的画风与谢清慈的有些像,梁京濯看出来了了,周淮也同样看出来了。
後者先一步开口,同身边的友人道:“这个画风很像我的一位学妹。”
友人很是惊喜,看一眼画者名称,问道:“是她吗?”
他摇一摇头,回:“不是,只是很像,忽然想起来了而已。”
友人像是明白了什麽,笑了起来,调侃道:“真的只是学妹吗?”
他笑了笑没说话。
但表情已经不言而喻。
梁京濯当然也听出来了,并且也知道说的是谁,但周淮却好像是之前没看见他,转过身来才神色讶然地开口道:“梁总?好巧。”
他淡淡看了他一眼,“我们刚刚在门前才遇见过。”
还佯装刚偶遇上,十有居九是故意的。
周淮弯唇一笑,解释道:“我是说又遇见了很巧。”
“……”他顿了一下,收回视线,应了声:“嗯。”
周淮微微颔首,便打算与友人继续朝下一幅画作走过去。
就在他转身的同一时刻,梁京濯听见了一阵尖锐的脱落声,下意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擡头看过去。
展馆上方悬挂灯带的框架出现了松动,摇摇欲坠,瞳孔皱缩,在大脑做出预判的同一时刻,半边框架轰然坠落。
他本能地伸手去拽身边的人。
周淮被扯住胳膊,强大的惯性让他差点摔倒,伴随刺耳的轰鸣,脱落的灯架与他擦身而过,支出来的支架划破了他衬衫的衣袖,在小臂上割开约十公分的伤口,鲜血瞬间从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满溢出来,沿着指缝流向地面。
他还没从忽然而至的意外中反应过来,梁京濯已经拿出手机给在外等候的陆励打电话了。
身边传来同在展馆内看展的人群惊恐的叫声,以及慌乱地说感觉拨急救电话的声音。
他这才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臂,血流得太快,已经失去了痛觉,身边的友人吓得魂都丢了,急忙脱下身上的外套,要暂时替他止血。
梁京濯刚刚扯他的那只手也受了伤,手背划开一道口子,没他的那麽深,却也是鲜血淋漓,他微微擡着手掌,血一滴滴从指尖滴落。
挂掉电话後,他走上前来,神情肃整询问他:“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他当时也已经从愣怔中回过了神,镇定地回:“没有。”
陆励很快赶过来,看见这样的场面也是狠狠一怔,急忙走上前,说车就停在门口,现在送他们去医院。
梁京濯的伤势不重,伤口的位置刚好避开了血管,骨头也没受伤,只是口子有些大,缝了几针。
周淮小臂肌腱断裂,程度不严重,只是手术缝合後要使用支具固定几周。
谢清慈看着忽然出现的周淮,将梁京濯刚刚说自己救了个人与当下场景联系起来,随後意识到自己还坐在梁京濯的腿上,刚打算站起来,扶在腰间的手牢牢扣住,又将她摁了下去。
她转头看他,用眼神示意。
在公共场合这样不好吧?
梁京濯像是没读懂她的眼神,看向周淮,这才回答他的问题,“没事,缝了几针。”
周淮点头,视线掠过谢清慈腰间的手,再看向她的时候似是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道了句:“那就好。”
两人的伤势不同,医生建议周淮最好还是住一段时间院观察一下,後续不确定需不需要进行肌腱康复,梁京濯定时来换药就可以。
周淮本想争取一下院外观察,梁京濯道了句:“我会和项目组那边说,集团还没榨取员工价值到这种地步,你先康复了再说。”
周淮顿了顿,终是没再坚持,应了声:“好,谢谢您。”
林乐欣见梁京濯没事也松了口气,“我的天,我牵着小嫂子一路赶过来,我都不敢看她,担心见她哭,你是真的吓死小嫂子了。”
自接完电话的那一刻起,林乐欣就感觉出了谢清慈快要溢出眼眶的担心,连带着她都慌慌张张的,梁韵的话没说话就急忙挂了电话,朝医院赶。
那通电话但凡多听一秒,就能知道梁京濯的情况没那麽危急了。
梁京濯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牵着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是吗?”
谢清慈坦荡回视,点头承认:“是。”
梁京濯注视着她,闻言弯唇笑了起来。
林乐欣见状咧了下嘴,挽着梁韵,“我们还是走吧妈咪,我有点受不了了。”
梁韵笑了一下,对着梁京濯道了声:“你自己注意一些。”
说完,看向谢清慈,“明天乐欣还在家,小慈你要不要来家里玩?”
谢清慈後天上午就得回京兆,明天是留在港岛的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