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赞率先迎上去,主治医师摘下口罩,目光扫过衆人,最终落在楚颂身上:“手术很成功。”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一股酸楚直冲谢棠鼻尖。
她急切追问:“病情会复发吗?身体会有排斥反应吗?”
“万事无绝对,但复发可能性极小。新脊髓是否出现排斥,需长期观察和後续治疗。建议住院观察一周再出院。”医生耐心解释。
“好,谢谢您!”谢棠深深鞠躬,满怀感激之情。
这感恩戴德的心情,或许就像她那些胜诉的客户对她一样。
走廊另一头,秦芜听闻结果後,长舒一口气,负罪感骤减:“太好了!”
楚逸轻抚她的头:“这下放心了?回去吧。”
“我想跟阿姨道个歉……”秦芜抿唇。
“你没有错。”楚逸无奈。
“虽未酿成大祸,终究因我而起。”
“随你吧。”楚逸轻叹提醒,“但麻醉药效未退,你守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还可能招人嫌。”
秦芜将花束轻轻放在病房门口,随楚逸离去。
谢棠在母亲病床前守了一夜,楚颂也默默陪了一夜。
谢棠劝他回去休息,楚颂只道她一人不便。
次日清晨,于婶提着两大保温盒到来。
看到谢棠憔悴的面容,她心疼道:“阿棠,去沙发上歇会儿,我来替你照看。”
谢棠摇头致谢,问她怎会前来。
“是太太知道你妈妈手术的事,特意叮嘱我来的。她现在不敢叨扰,说等你妈妈出院再来看望。这麽多天你也累坏了,做了你爱吃的饭菜,快吃点歇歇。”于婶的笑容带着暖意。
谢棠鼻尖泛酸:“谢谢你,于婶。”
于婶摆开饭菜:“趁热吃才香。”
谢棠这才感到腹中饥饿,大口吃了起来。
“都是你的,没人抢。”于婶笑着,环顾四周,“阿颂不是在这儿?”
“颂哥公司有事,先走了。”
于婶点头笑道:“没想到他来陪你了。你知道吗?他昨天本该飞去澳市处理一桩要紧生意的,老赵都送他到机场了。临登机前,他却让老赵掉头回来,直奔医院。”
谢棠的心跳在这一刻骤然失速。
于婶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那个男人……竟然是为了她?
为了在她母亲手术这个最关键也最煎熬的时刻陪在她身边,他放弃了飞去澳市处理“要紧生意”?
“他是……特意来医院陪我的?”
谢棠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那奇异的丶从未有过的撞击感让她几乎窒息。
“我看是。”
于婶肯定的回答和意味深长的笑容,像一道强光,骤然照亮了那些被她刻意忽略丶甚至压抑的细节——
手术室外他沉稳的声音驱散了她的恐慌。
还有他整夜无声的守候……
这些画面此刻都镀上了一层全新的丶滚烫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