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姜的眼里都是厌恶。
就知道冤不了他!
凌落石一大把岁数,半截身子都埋进黄土里,还妄想老牛吃嫩草!
真是个恬不知羞的败类。
老瘦拎起袖子,不停地擦着眼泪:“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怎就摊上这等灾祸……”
管他凌落石是土皇帝,还是泥皇帝,他生得又老又难看,还是个秃子。
怎麽配得上花骨朵似的猫猫?
。
尤明姜皱着眉头,屈指轻叩着桌子。
蓦的,她眼前一亮,忍不住笑出了声,打断了老瘦的抽噎声。
“好笑吗?这都什麽时候了,你这【神使】倒还笑得出来。”老瘦耷拉着眼皮,嘴角绷得直直的,被她笑得不悦。
尤明姜绕着自己的头发,轻笑道:“老丈,正是您积德行善一辈子,才会有福报,教您遇着我这个【神使】,为您解危度灾。”
“这话是什麽意思?还请您指点迷津。”琢磨透了她的话,老瘦大喜过望,赶紧给她的碗里续上热茶。
尤明姜眉梢一挑,端起茶碗来,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只听她说道:“找个人替嫁就是了。”
“替嫁?”老瘦大失所望,腰杆儿又塌了下去,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成不成。”
先不说凌落石臭名远扬,谁家好人愿意和凌落石沾边儿啊?
再说了,别人的闺女就不是闺女麽?
难道为了救自己的闺女,就要把人家的心头肉往火坑里推麽?
。
“您不必烦恼,只管答应大将军府,到时候啊……自有替猫猫上花轿的人选,而且,我保证,这个人选是最合适的,既不伤天和,也不伤人和。”
一想到那个人选,尤明姜就忍不住直想乐。她一个劲儿憋笑,憋得肩膀打颤,茶碗都端不稳了。
缄默已久的路小佳,却突然擡头,手悄悄按在剑柄上,不冷不热道:“又说疯话,你从哪儿弄人替嫁?”
她说的这个“替嫁”,指的最好不是她自己。否则,她要敢上惊怖大将军的花轿,他就一剑……哼!
尤明姜抿了口茶水,淡淡道:“最合适的替嫁人选,还是你亲手带回救苦殿的呢。”
“我什麽时候……”路小佳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了一丝困惑。
他几时往救苦殿带过什麽女人?
又在胡说八道了。
除了帮她拖那个装在麻袋里的蔷薇将军,他什麽时候……
嗯?!
路小佳神色一凛。
她说的最佳人选,该不会是……
尤明姜挑了挑眉,冲他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没错,就是蔷薇将军于春童。
路小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好一出狗咬狗的大戏。”
既然是一出狗咬狗的戏码,怎麽能缺了疯狗呢?
前有狸猫换太子,今有疯狗换猫猫。
倒要看看一大一小两条疯狗咬在一起,是怎麽个血肉横飞的场面。
。
不知道两个人在打什麽机锋,老瘦半信半疑地望着她,“这丶这法子当真能成吗?”
“能成,老丈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尤明姜笃定地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镇子上的房屋都似在晃动。
老瘦脸色剧变:“是官差!”
“不对,好像不是差役!”
侧耳听了一会儿,路小佳神色一凛,“来的是一支二三十人的甲士小队。”
马蹄声厚乱,来自多个方向,还伴有振甲之声,这般明晃晃的阵仗,才不是差役。
准确来说是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