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缙之说:“你看起来很喜欢。”
“没丶没有,我是……为了第三次……”
她说得可怜,谢缙之替她补全:“是吗,你可以把这当做是我第三次的要求。这次过了,你就都还清了,哥哥信守承诺。”
他掐住意珠的脸,引她去看裙摆,洇开的痕迹:“但我有个要求,谢意珠,低头看清楚,看我是怎麽做的。”
裙摆褶皱不一,挡在他腕骨前,即使如此意珠也还是看一眼就收回,想往他身下逃。
谢缙之握紧她脚踝,不徐不疾继续:
“不是互相确定心意才算私相授予,我吻你,或是这样,这也算暗通款曲,背地通丶奸。”
“你想要还清楚,然而当真能干净的抽离,结束掉这段你来我往的事吗,看看,分明这样喜欢。”
意珠想要反驳根本不是,他们根本没做什麽,谢缙之只是出手而已。谢缙之看穿她想法,指腹快得厉害些,她什麽话就都没有了,汗涔涔的脸埋进来,微弱声音被其他盖过。
玉戒还在,直到她一角踹到谢缙之肩上,挣脱的力度,也是自己夹住他手的姿势。
谢缙之才退出手来,在意珠面前取下那枚水亮亮的玉戒。
*
意珠是换了身衣服才回去的。
谢家静悄悄,似乎都为宫中乱子而静下来,暗中商议着细节。
她上马车时秦氏那样关切她,对她怎麽现在才回来肯定是要问的,青桃一直跟着她更是躲不开,她要怎麽交代?
意珠两条腿都是软的,脑子始终处于种浸过温水後,太舒适便没法再转的茫然状态,像只梦游的鬼飘回院里。
没想到不等她用上蹩脚办法,青桃迎上来时就已完全不用她找理由,很自然替她衔上:“小姐您可算回来了,长公子寻的那位郎中可说了什麽,您没事吧?”
什麽郎中。
意珠反应迟钝,过两秒说没事,青桃松口气:“没事就好,您当真是吓死奴婢了,非亲非故的怎麽就突然去救姜夫人了?”
“还好是没事,还好是长公子及时请来郎中,才没有什麽见血的事。”
“姜家有心道谢,不过现在各家都大门紧闭不敢贸然行动,秦氏方才派人来告诉小姐,不过您不在,奴婢都替你记着了,一会再说。”
青桃也疑惑:“但没事的话,怎麽会平白看了这麽长时间?郎中究竟说什麽了,小姐是还有哪里身子亏空吗,快坐下来歇歇吧,奴婢打洗澡水。”
“对了,可要奴婢帮您上药?”
意珠浑身一颤,推脱要自己来。
她动作迟缓的在梳妆镜前坐下,镜里的人一身潮热,虚脱,但面色又浸着难以言说的粉,好像她在长兄股掌间哭出来时,也是这副神情。
她当真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为什麽“看了”这麽长时间,还不是因为谢缙之,谁晓得光风霁月的长兄怎麽做这种事来百无禁忌,白日就在马车上弄成这样。
不止一次,意珠没想过这种事还能不知一次,总归是她一人在里头哭得可怜,一下又一下的,挣脱也好替人也罢都逃不掉,谢缙之就有这麽可怕。
偏偏他身上什麽端倪都看不出来,意珠腿打颤站不起来时,他好整以暇扶住她,还颇为好心替她整理鬓发。
乱了,全乱套了。
意珠同镜里的自己对视。
她都稀里糊涂做了些什麽?
哭了一阵又一阵,本来决心一骨碌爬起来断掉,可那些感觉爽得人脚趾都在抖,她爬不起来。
她本就是贪心,是个不知足不光明磊落的人。她就是看重谢家的好日子,看重谢缙之这样稳重能托住一切都长兄。
即使现在她在谢家的身份变成“表姑娘”,意珠也没打算轻易放弃,想着还有回旋馀地。现在同长兄做了这种事,若是被杜氏知道,被老夫人知道,可真就不是赶出谢家这麽简单了。
暗通款曲,通奸茍合,哪一个她都担不起。
怎麽就没能一下拒绝掉?
意珠沮丧低头,腰腹却又酸又麻,对新甜头有种奇怪的感觉。
最好的办法就是撕掉这页写错的字,佯装什麽都没发生。
谢缙之不是会用这种事胁迫旁人的人,只要她心思坚定,就能做到如此。
可意珠也想起分离时,谢缙之问她要不要继续。
那刻意珠斩钉截铁说不要,绝不要,谢缙之也没有恼火。
他慢条斯理擦手,点头,狭长眸中是掌控一切的了然:“回去好好休息。”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