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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伤疤一（第2页）

“那你现在怎麽说？”蒋遇夏问，“也回来吗？还是继续留在山里？”

“我去成岷再走一趟吧。”林惊澜在听见蒋遇夏要找行李箱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下一步规划，“贺茗既然能把钱咏菡的头丢在山里，也一样能把行李箱丢了。这箱子太大，在山里挖个坑埋起来的概率不大。你们回七峰找，我再顺着他这段时间走过的路摸一遍，也算别都把宝押再一个地方。”

“好，那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林惊澜觉得电话那头的人声音莫名其妙有些柔，难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是怎麽被半哄半激着说出来那句话的，脸也跟着一道红了几分，抿了唇，顿了几秒才回了个“好”字。

一月似乎是西南地区的梅雨季，渭岭山中多雨雪，等翻过了这座山，横川也飘着永远都不肯停歇的小雨。

严淞把林惊澜迎进监控室，招呼成岷市局的同事把从元旦开始一直到一月六日贺茗和岳越离开成岷去宴江之前的酒店监控都翻了出来。

“大家都听好了，眼睛给我把这两个人盯死了，不管去哪里，拿了什麽，都要看清楚！”严淞站在整个监控室正中央，两手一拍，“特别是他们手里有提着行李箱的时候，更是不能放过！”

“是！”衆人齐齐回应，紧接着，整个房间都被一阵按动鼠标和键盘的清脆声响所占据。

严淞拉着林惊澜走出监控室。

两人靠在走廊窗边，窗户隙开一条缝，冬日的冷风裹挟着天上飘着的雨水吹进来七分凉意和湿气，严淞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递给他：“这案子看起来不好办啊。”

“是。”林惊澜接过烟，却不像严淞那样用两支夹着烟凑到唇边，只是虚虚握在手里，没动。

身边人含着烟，将打火机的火苗凑到面前去点烟。

烟草燃烧的味道撩过林惊澜的鼻尖，严淞夹着烟吸了一口，过肺，从鼻腔里喷出，朝他看了一眼：“你不抽烟？”

林惊澜低头，朝着手里那支烟看了看，略一点头：“啊……不太习惯。”

“那挺好的。”严淞叼着烟转向窗口，将窗缝拉得大了一些，让缭绕的烟气朝外飘，“干刑侦的男同志不抽烟，我还真没怎麽见过。”他夹着烟，趴在窗台上扭头朝着林惊澜看过来，好像把他当作了一个可靠的诉苦对象，“我们这儿忙起来的时候整个办公室跟浸在烟灰缸里一样，一人一天半包烟都算是少的。”

烟灰卡在烟屁股上，严淞像变戏法一样伸手从窗台外面抽了一只小盒子来掸烟灰：“後来结婚了，被媳妇儿管着，少抽了不少。现在有了孩子，回家的时候好像被搜身检查一样，指尖哪怕有一点烟味儿都会挨上一顿训。”

林惊澜把烟夹在指间，像转笔一样转着玩，朝着严淞看了一会儿，笑了：“怎麽训？”

严淞也笑：“跪搓衣板呐。”

林惊澜抓他小辫子：“那你现在还敢抽？”

于是两人又面对面站着笑了一阵。

待到一支烟燃得差不多了，严淞将烟头按灭在那只小盒子里，又问他：“你平时不抽烟，总得有另一个排解方式吧？什麽好办法，也教教我。”

什麽办法？林惊澜自己都不知道。

好像就是发脾气吧，有什麽不爽的直接发泄出来，骂一通就好了。

但这要怎麽说？

林惊澜沉吟片刻，眼前不由得浮现出蒋遇夏从口袋里摸出糖盒，伸手往外倒糖的样子：“吃糖吧。”

“确实是个戒烟的好办法。”严淞点点头，拉上窗户，“当年蒋遇夏受伤，做了手术，术後医生也不让他抽烟，他就吃糖。”

林惊澜垂下眼。

他知道，严淞嘴里说的这个伤，多半就是蒋遇夏胸口那道开胸手术後留下的疤。

“他是怎麽受伤的？”林惊澜问。

“嗯？”严淞看他，眼里带了几分惊讶，“他没和你说过？”

林惊澜摇摇头。

严淞倒吸一口凉气：“他没和你说的事，我和你说了，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林惊澜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