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蒋遇夏示意他来看花瓶,“瓶子里面一点水都没有。虽然从十二月二十四号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可是不应该吧?房子里面没开暖气没任何设施,水分蒸发得有那麽快吗?”
齐晋一下明了了:“有人动过花瓶了?”
蒋遇夏点点头。
“可是为什麽要动花瓶?”齐晋又问。
从十二月二十四日钱咏菡失踪之後,能到别墅两楼的就只有三个人:贺茗丶岳越还有张芳。他们当中,谁动了这只花瓶,又想要从这只花瓶当中找到些什麽?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林惊澜推开刑侦支队办公室大门,入眼却是一片空旷。
高薇嚼着薯片从电脑後探出脑袋,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咔嗞咔嗞的脆响:“什麽好消息?”
林惊澜又将空空如也的办公室环视了一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蒋副队一大早带着齐哥和奚苇连去曼彻斯特花园了。”此刻已经过了饭点,高薇吃薯片吃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早就不饿了,这才留在办公室摸鱼,不然林惊澜恐怕是连她这个人也看不见。
“曼彻斯特花园?”林惊澜将手里拿着的文件袋往桌子上一放,“去那里做什麽?你们又发现什麽了?”
“发现了可以给贺茗彻底定罪的好东西。”蒋遇夏的声音从身後传来,林惊澜转身,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对上了来者那双好看的眼睛。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蒋遇夏微微眯了眯眼睛,朝着他笑了一下。
他手中的证物袋里放着一只U盘。
“这是什麽?”林惊澜看着他提着证物袋走到高薇身边,也擡脚一道跟了过去,几乎是黏着人问,“你们从贺茗家里找出来的?”
“才不是。”奚苇连虽然根本没有参与别墅搜证环节,说起来却一套一套的好像亲眼见到了一样,“贺茗绝对把他家里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我怀疑钱咏菡就是因为找到了他犯罪的这些证据,所以才被他弄死的!”
蒋遇夏朝後退了几步,靠在一边副队长办公室的玻璃墙面上,两手环在胸前:“你还记得监控里面,钱咏菡那一天从别墅出来去的第一个地方吗?”
“那个物流仓库嘛。”林惊澜道,“怎麽了,难道她去仓库,是去藏这只U盘的?”
蒋遇夏打了个响指,哄孩子一样点头:“对。别墅阿姨张芳说钱咏菡每天都要买花插花,那家物流仓库,做的是冷链,送的就是冷链运输的鲜花。”
“但是贺茗对花粉过敏。”齐晋接着道,“整栋别墅只有贺茗不去的客卧书桌上才放着一只花瓶,瓶子里养花的水却被人倒得干干净净。”
林惊澜托着下巴:“你们觉得是贺茗干的?”
“严谨一点,只是怀疑。”蒋遇夏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靠在玻璃墙边。
“所以我们三个就运用了一些推理手段。”奚苇连又冒了出来,探头探脑地凑到林惊澜面前,“既然钱咏菡在十二月二十四号那天失踪,再出现的时候又回到了别墅里,那就证明,她一定藏着什麽对嫌疑人不利的秘密。”
“行了行了。”林惊澜一把拍开奚苇连那张写满了求夸的脸,几步绕到高薇身边,“U盘里是什麽东西?”
高薇打开U盘,里面只有一份文件夹,没有命名。
她点开文件夹,跳出来一堆财务表格,从五年前开始,一直到去年的十一月。
“什麽意思?”齐晋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一张张标注着年月时间的表格,有些不解,“医院财务作假?”
“这个,”林惊澜点着时间最近的那张距今两个月以前的表格,“打开看看。”
鼠标拖到文件名上,高薇双击打开。
下一秒,在场所有人哗然。
这不是医院的财务报表,而是一份单独的药物购买单。
“对乙酰氨基酚。”奚苇连念出这六个字,“这是什麽东西?怎麽有点耳熟?”
“是一种解热镇痛类的药品。”蒋遇夏的声音淡淡的,“也是某些复方麻醉药的成分之一。之前双十案,我们从高方宝家里找到的药片里面,就有这种成分。”
所有的案子似乎都在这一刻被一条细微的丝线连接到了一起,齐晋觉得有些汗毛倒立:“所以,贺茗是在利用尚英整形医院作为幌子,背地里是在制造违禁药品?”
“可以传唤贺茗了。”林惊澜看起来并没有太惊讶,“这个,再加上我在成岷找到的那些,我们手里的证据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