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聋子?小哑巴?”
他没反应,纪媱小声,“嘶……小聋哑人?”她瞧见了他整体的模样。
他人虽小,但生得极其漂亮,眉眼深邃,眼睛又大又黑,只是不笑,若要笑起来,不知道有多可爱。
故而,这样漂亮的孩子弄成这副模样——
小小的脸上都是血污,像刚和猛兽干过架,衣衫碎成一柳一柳的,寒风从缝隙中灌进他的躯体,抢走他的馀温。
着实令人心疼。
纪媱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他瘦弱的肩膀,小家夥冻僵了。
等到了暖和的地方,肯定要生冻疮。
别说生冻疮,能不能走出这片雪原都是问题。
他看起来有个地方要去,很有目标性往一个方向走。
“你要去哪儿?”纪媱问。
小屁孩没回,视若无物。
纪媱权当他是个聋哑人,伸手拦住他,用肢体语言幅度巨大比划着,她可以帮他。
小屁孩视线终于落在前方这个拦路石上,眸光比雪色还冷。
他静问:“你是人类?”声音沙哑。
“不是哑巴啊。”纪媱挑眉,“当然是人类,感恩戴德吧你,遇到我这个活雷锋,梦里都想着做好事儿。”
在自己的梦里,她说话略微有点嚣张。
结果下一秒一点灵火从小屁孩指尖飞出来,一下子点燃了纪媱的刘海。
纪媱啊地尖叫,跳起来去扑灭头发上的火。
好恶劣的小屁孩!!!
罪魁祸首在雪地中已经走远。
纪媱气都气死了。
刘海烧了一半,丑不拉几的。
不想要她帮忙就直说呗,干嘛放火。
祝他今晚玩火尿裤子!
她想醒了,不做这破梦,但怎麽都醒不了。
只好百无聊赖看看这梦境的尽头是什麽东西。
她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绝对不是那个小屁孩走的方向,结果在雪地里看到小屁孩昏迷的身影。
“哼哼,本东郭姐姐又遇上小狼崽了。”
纪媱睥睨着雪地里紧闭着眼帘的小屁孩,也不觉得他生得可爱,只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但她没那麽残忍,在小孩子放火身上以牙还牙。
便擡脚就走。
谁知听到小屁孩急促喊了声娘亲。
嗯……
纪媱回过神来,蹲下,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带着恶趣味道:“喊娘有什麽用,你喊我声姐姐,我对你刚刚的恶劣行径既往不咎。”
小孩以一种将自己蜷缩成在羊水中的姿势困在雪地中,没有说话。
纪媱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理他,他会冻死。
她也不是那麽残忍的人啊,为什麽做梦要梦到小孩子冻死。
纪媱不解。
算了,反正是梦,她倒要看看梦中这个唯一的活人是要做什麽。
她伸手将小屁孩抱起来,背在背上。
又翻出了皮草风衣,厚厚盖在他和自己身上。
严实的皮草将外界的冷空气与内里温暖流转的灵气隔绝,仿佛是两个完全不相同的世界。
里面温暖柔软,又沉甸甸。
小屁孩在纪媱的背上渐渐回暖。
纪媱朝着他一直看着的月亮方向走去。
这还真是梦,走了一宿都不累。
纪媱呼着白气,将背上的小屁孩往背上颠了颠。
这颠簸动作让小屁孩苏醒,他不太舒适地睁开眼帘,发现自己在人类背上後,瞳孔瞬间紧缩,浑身僵硬住。
他没动,呼吸凝滞,隐忍不发停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