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暃迎着女子冰冷的目光,挺直了脊梁。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映出几分倔强。他望着湖面上那抹金红色的身影,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这里本就是学院为所有弟子开辟的修炼之地,人人都有资格在此修炼。如今你想将它据为己有,只让自己一人独用,我是绝不允许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满湖的粉色莲花,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执着:“这里永远属于所有人,而不是你一人独享。”
话音落下,湖畔的风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女子听到这话,原本就冰冷的美眸瞬间变得更加凶狠,眼底仿佛有寒芒闪烁。她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股压抑的气息从她身上弥漫开来,声音阴沉得像是淬了冰:“你还不走?当真以为我不敢动手吗?”
话音未落,她身上顿时爆出一股强悍的气息,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朝着沐暃狠狠压去。那气息带着四段星者特有的威压,凝练而霸道,让周围的星辰之力都随之躁动起来,湖面的莲花也微微摇曳,仿佛在畏惧这股力量。
沐暃只觉得胸口一闷,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下意识地运转体内的星力抵抗,双脚在地面上微微下沉,留下两个浅浅的脚印。他抬起头,望着女子,低声自语:“果然是四段星者……比我高出两个境界。”
尽管如此,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他迎着那股威压,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你执意要动手,那就动手便是。我今日若是因为你的威胁而退缩,那以后也不必再谈什么修炼之路了。这条命你若想要,拿去便是。”
此话一出,女子顿时愣住了。
她脸上的冷艳凝固了,那双如寒潭般的眸子微微睁大,显然没料到沐暃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她看来,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二段星者的少年,面对自己的威压和杀意,要么会吓得落荒而逃,要么会跪地求饶,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女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她仔细打量着沐暃,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可看到的只有那份不容动摇的执拗。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沐暃迎着她的目光,语气平静,“我来这里,只是想安安静静地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这里的星辰之力如此浓郁,本就该让更多人受益。如果你非要因为这个取我性命,那就动手吧。”
他心里很清楚,对方虽然语气凶狠,却未必真的会对一个同门学弟下死手。学院有规矩,同门之间禁止恶意残杀,更何况自己只是想在此修炼,并无过错。他赌的,就是对方心里那点最后的底线。
女子死死地盯着沐暃,眼底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有如此刚硬的骨气。在这蓝星学院里,多少弟子为了攀附强者,不惜卑躬屈膝,像他这样明知不敌,却还敢坚持原则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沉默在湖畔蔓延开来,只有风吹过莲花的簌簌声,和两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夕阳一点点沉入山后,天空渐渐染上墨色,远处的山峰开始模糊,只有湖面的莲花还散着淡淡的光泽。
女子的目光在沐暃脸上停留了许久,最终,她忽然冷哼一声,身上的威压缓缓散去。
“哼,你少来这套。”她别过头,语气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杀意,“你这条命,我还看不上。”
沐暃心中微微一松,知道自己赌对了。
女子转过头,重新看向他,美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既然你这么想留在这里修炼,那我们不妨打个赌。”
沐暃眉头微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打赌?”
“没错。”女子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挑衅,“我给你一个机会。三日后,就在这里,你我交手一次。”
她伸出手指,指向沐暃的胸口:“若是你能接得住我三招,或者能在我手下撑过一炷香的时间,我就承认你有资格在这里修炼,并且以后不会再阻止其他弟子前来。”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眼神再次变得冰冷:“可若是你接不住,或者中途认输,那你不仅要立刻离开这里,以后永远不准踏入山宝福莲池半步,还要对着这满湖的莲花磕三个响头,承认自己的鲁莽。”
沐暃听完,心里泛起一阵波澜。
他很清楚,自己与四段星者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别说接三招,恐怕对方一招就能将自己击败。可若是不答应,今日就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以后也再无机会踏足这里。
他想起了清虞缨的叮嘱,想起了自己来到蓝星学院的目的——不是为了退缩,而是为了变强。若是连这点挑战都不敢接受,那还谈什么未来?
沐暃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他看着女子,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三日后,我会在这里等你。”
女子似乎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干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很好。希望三日后,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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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担心。”沐暃语气平静,“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女子不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即身形一晃,如一片落叶般飘向远处的山峰,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笼罩的山林中,只留下满湖的莲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随着她的离开,湖畔的空气终于恢复了流通,那股压抑的气息也烟消云散。沐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与女子对峙的短短片刻,比他跋涉五个时辰还要疲惫。
他走到湖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三日后的对决,无疑是一场艰难的挑战,甚至可以说是一场几乎没有胜算的赌局。
但他并不后悔。
至少,他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夜色渐浓,天空中升起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洒在湖面上,泛起粼粼的波光。满湖的粉色莲花在月光下散着柔和的光晕,周围的星辰之力更加浓郁,缓缓地涌入沐暃的体内。
沐暃找了一块靠近湖边的平整石头坐下,闭上眼睛,开始运转《五体凝气诀》。他知道,接下来的三天,他必须争分夺秒地修炼,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有一丝可能在三日后的对决中撑下去。
星辰之力如涓涓细流,顺着他的经脉缓缓流淌,滋养着他疲惫的身体,也坚定着他心中的信念。
山宝福莲池的夜晚,宁静而祥和,只有少年沉稳的呼吸声,和莲花在风中摇曳的轻响,交织成一曲无声的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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