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梨活动着自己酸痛的脖颈,无视心中源源不断传来的喜悦感,她对沈归庭一笑:“今天的喜事,很多人来吗?”
沈归庭愣了一下,而後俊朗的脸上露出笑容:“当然了,我和你的大喜之日,师尊他们都很重视。”
江画梨幽幽叹了口气,“你过来些。”
她朝沈归庭招手。
大红的丹蔻在红烛的映照下越发鲜红如血,江画梨把匕首插进沈归庭的胸膛时,甜甜一笑:“我记得——”
“我们初见的那一天,你也是被人捅了胸口吧?”
沈归庭先是愣了一下,之後无奈地笑,鲜血从他的唇角留下,“你这是怎麽了?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啊?”
他的笑越来越大,最後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吗?”
“不喜欢吗?”
“不喜欢吗?”
……
江画梨把他一脚踹开,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一字一顿道:
“我丶不丶喜丶欢丶呢。”
沈归庭脸上的笑消失了,他的五官也逐渐消失,最後变成了一个没有五官的木头人。
江画梨将一旁的红烛打落到红帐上,熊熊大火燃起,周围的场景开始虚化——
江画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还在旅社的房间里。
床头灯静静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墨祠却不知所踪。
江画梨皱了皱眉,穿好鞋子出了房间。
外面走廊空无一人,现在还是半夜,大家应该都睡下了,一切看起来毫无异常。
墨祠去哪里了?
怎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
江画梨回想起那个梦境,心里越发感到奇怪,副本为什麽会让她做这样一个梦?
无论是梦里的场景还是人,她都陌生无比,她要是真的是梦里的“她”的话,或许还会沉溺在美梦中无法自拔。
但在江画梨过往的全部记忆里,都和这个梦境毫无关系。
江画梨走到齐蔓的房间前。
她的眼神一凝,门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江画梨刚一靠近,门上的黑气就向她飘来,顺着一条丝线涌进了她左手手腕的印记上。
……是墨祠留下的那个印记。
门“咔哒”一声开了。
江画梨走进去,看见了沉睡中的齐蔓。
不对劲。
她进来的动静不算小,能在游戏里活下来的人敏锐力都不会弱,正常情况下齐蔓不可能还在睡觉。
江画梨注意到,齐蔓的身上也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齐蔓在睡梦中,脸上还带着笑容。
仿佛做了什麽美梦似的。
江画梨伸出左手,轻轻搭在齐蔓的额头上。
那些黑气争先夺後地涌向她手腕上的印记。
齐蔓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皮下的眼睛似乎在惊恐地快速动着。
“!”
齐蔓猛地醒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江画梨将她扶起来,脸色凝重。
她问齐蔓:
“你在梦里看见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