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顽皮,现在懂事了,她也知道了不能将两个人相爱之事用一对小小的蛊虫控制,所以才会想将蛊虫除掉。
可就在方才,她听到姜临煜的话时,心里顿时也有些不愉快。也不知为何,解决蛊虫一事,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时奇怪极了。
她愣神之际,祝景的指腹已经隔着帕子搭上了她的脉搏。
幸好,母蛊的状况稳定,并没有所谓的异变。
姜临煜这才放下心,房门口也紧接着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一男一女,想来定是沈无忧和戚笛带着外头找来的大夫过来了。
这麽磨磨蹭蹭,真是生怕沈绒能好好活下去。
“祝景。”
被叫的人才收起帕子,反应迅速的起身,“殿下。”
“本王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行。”姜临煜朝外摆摆手,“去说吧,”
沈绒躺在床榻上,擡手半掩住勾起的唇角,等到门关上时才敢开口:“你平日里对待你手下的人都是这般吗?怎麽他们一个个都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沈绒觉得奇怪,明明从前在西洲时,他还能跟那个总是跟着他的小厮打成一片呢。
姜临煜神色微变,指骨蹭了蹭她的额头,“你以为谁人都能同你一样,在本王面前如此嚣张吗?”
沈绒觉得哪里不对,还想要继续追问时,姜临煜已经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房间内静悄悄的一片,沈绒盯着浅色的鲛纱帐子,不由自主地回想到了他方才表情微变的一瞬。
姜临煜出来时,一双丹凤眼半眯着,下颌线紧绷,周身寒气逼人,连呼吸都夹杂着冷冽的压迫感。
沈无忧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区区小事,姜临煜都无需查就知道背地里是谁做的手脚。可偏偏戚笛手里握着自己至关重要的秘密,只要姜临煜想杀了戚笛,戚笛一定会将自己供出来。
“殿下。”沈无忧抹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汗珠,“绒儿的情况如何了?”
不同于沈无忧的忐忑不安,戚笛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她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沈绒居然没死!
让二人意外的是,姜临煜的目光也只是轻扫过二人,定格在了戚笛身後的一个丫头身上。
苗儿手心攥出了汗,牙关紧闭,连眼都不敢睁开。
姜临煜冷冷的看着苗儿要被吓破胆的模样,心中鄙夷,明明这麽怕死,居然还敢贪图那些小恩小惠。
他欣赏那些为了钱财拼了命的人,可前提是这些人真的能做到不怕死也不怕生不如死。但眼前的人,自己怕死,却还想要害死别人。
“沈尚书。”他薄唇轻啓:“绒儿对朱砂过敏一事,你知道吗?”
沈无忧战战兢兢的答:“是,微臣知道。”
“那这流霜院的下人们,都知道吗?”姜临煜扫视一圈。
站作一排的侍女们面面相觑,不敢作答。
姜临煜的耐心快要耗尽了,若不是沈绒察觉到口脂有问题没有涂抹,那今日这群人就不会是站在这里答答话了。
“说话!”他目光像利刃一般剜向眼前站着的一排吓得脸色发白的少女们,语气更添几分凌厉:“莫不是想让本王将你们一个个扔进天牢审讯吗?”
这一声吼过去,在场人皆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就连不惧生死的戚笛心头都忍不住颤了颤。
终于,有人鼓起勇气,抑制住颤抖的声音,回道:“殿…殿下…奴婢们被分派来伺候小姐时,掌事嬷嬷都同奴婢们说过了。”
姜临煜眼中翻涌着怒意,“也就是说,你们是都知道沈二姑娘对朱砂过敏了?”
“是…”
姜临煜手中把玩着那个装着口脂的小盒子,动作随意地向上抛了抛,“那这加了朱砂的口脂,怎麽会出现在绒儿的妆匣里?”
侍女没再作声,後面的一排人也困惑的擡起头左右看看,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
只有苗儿一人还在低着头,在场也只有她一人,能够进入沈绒的闺房。
显然,答话的侍女也很快想到此事,回头看了一眼,“苗儿姐姐,为何这样的东西会出现在小姐的闺房中?”
衆人目光如炬,剧烈的灼烧感让苗儿喉咙之中发不出声音,两只紧紧相握的手指骨泛白,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滴落而下。
如此情景,也根本无需再问下去了。
沈无忧正愁着如何替戚笛脱罪,当即便找到了替罪羊,还没等姜临煜开口,便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给她定罪,“贱婢!绒儿素日里最是照顾你,你居然如此忘恩负义,当真是糟蹋了绒儿的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