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父不信吗?”姜宁铿锵道:“那不如叫丽妃与公主前来问问,安宁与阿娘失踪前几日,她们二人请旨出宫是做什麽?”
姜树和终于明白了姜临煜此行的目的,擡手间便要让使臣们先行离开。
不料,姜临煜早有预判,在他开口前便已经想好了对策,“诸位使臣远道而来,就不想也留下来听一听,向来与靖北王妃无冤无仇的丽妃娘娘和公主,为何会突然做出此事吗?免得日後传出去,有人要乱说安宁无故攀咬了。”
原本就有些使臣知趣的想要起身离开了,没想到姜临煜忽然开了口,还捎带上了威胁的意味。似乎今日谁敢走出养心殿的大门,便不要想看到明日的太阳。
这叔侄二人一人一句,将姜树和逼到了无法後退的道路上,无奈之下,他只能让人传丽妃前来养心殿,又让人速速去接长阳公主入宫。
等待之时,使臣们彼此低声交谈,只有坐在皇帝右下首的萧遮一字不发,目光始终如旧,打量的看向姜临煜。
不久,丽妃与姜雅双双而来,刚踏入殿中时,便被转过头来的姜宁吓得花容失色,险些瘫软在地。
姜宁秀眉轻蹙,嘲讽道:“丽妃娘娘看到我活着出现在这儿,很意外吧?”
“母…母妃…她…”姜雅死死攥住了母亲的袖子,在所有的视线中低下头去,不敢擡头看姜宁一眼。只因姜宁眉眼间,与她当初亲手扔进土坑的靖北王妃太过相像了。
丽妃连忙拍了拍姜雅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随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几人笑了笑,“本宫还说怎麽如此熟悉,原来是安宁郡主回来了。”
“丽妃娘娘错了吧?”姜临煜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就连皇兄方才见到宁儿时都没认出她是谁,那与宁儿从未相见的丽妃娘娘,是如何知晓她是谁的呢?”
丽妃脸色大变,她太过紧张,竟然忘记了自己本应从未见过安宁才是。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借口道:“是郡主这张脸,与年少时的靖北王妃极为相像,臣妾只是猜测,不想竟猜对了。”
这般拙劣的借口,无需旁人来猜测便站不住脚了。皇帝脸上无光,已经对姜宁的话信了七八分,“丽妃,靖北王妃归京前三日,你向朕请旨出宫,是去做了什麽?”
那段时间,姜树和有了新的宠妃,连丽妃想要出宫做什麽都没问,便允了她的话。
丽妃应付道:“回陛下,臣妾是回府探亲…三日後,便是家父的生辰之日。”
戚府满门被灭,就算她说的是假的,过去了这麽多年又有谁能证明她所说的是假的呢?更何况,靖北王妃失踪那日,也的确是戚远舟的生辰。
到底是跟在身边多年的臣子,当日姜树和特意送去了贺礼,他记得很清楚,“十四弟,丽妃所言不假,朕那日也为罪臣戚远舟送去了生辰礼,不会有假。”
“那既然是令尊的生辰,想来定当是戚府衆人欢聚一堂,嫁入沈府的沈大夫人,也回去了吧?”姜临煜问道。
丽妃不敢说话,只能试探的点了点头,她当日并未出现在宴会上,也猜想不会有人怀疑到自己和长阳,干脆连那日戚笛回府了没有都未过问。
“既然如此,那彼时在沈府迎接定北王妃的,又是何人?”
姜临煜的声音落地,殿内安静了。
丽妃与姜雅错愕对视一眼,她这才想起,沈绒似乎也是在那几日回的淮安。
“定…定是臣妾记错了。”丽妃抑制住颤抖的嗓音:“妹妹那日,确实是未曾回府。”
“皇兄。”姜临煜意味不明地恭维道:“您向来明察分毫,丽妃娘娘所说的是真是假,无需旁人多言了吧?”
刹那间,姜树和面若冰霜,使臣们在姜临煜说完那句话时纷纷擡头看向自己,将自己逼到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
姜临煜也不着急,今日此举,就是要让姜树和无法偏袒。使臣们都在此看着,他断然不可能轻易将此事翻过去。
无人出声时,正看着热闹的萧遮忽然转过头,说了自姜临煜入殿後的第一句话:“陛下,在下有一疑惑,不知可否问一问?”
姜树和点头准许,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或许这个大周武王是想要为自己保住丽妃和长阳。
“若是杀害王妃的是前朝臣子还有的说,可偏偏是深宫妇人动的手,在下甚是好奇,丽妃娘娘和公主与靖北王妃无冤无仇,为何要动手杀她?”萧遮温和的笑着,眼中的算计荡然无存,仿佛真的只是随口询问一句而已。
姜树和满意地点头,无论丽妃做了没有,在没有证据又无动机的情况下,任姜临煜与姜宁说破了天也不能将t她们怎麽办。